担不起。”
赵叔没急着辩解,转身从牛车上搬下一卷竹简,摊在河堤的石板上,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图样,有楚地河堤的剖面,有不同水流方向的闸板设计,还有用朱砂标注的尺寸。
他指着其中一幅图说:“你们看,云梦泽东边的河堤,水流也是斜冲的,咱就把闸板改成‘迎水坡’,底部往河心偏三寸,顶部往河堤偏两寸,让水流顺着闸板的坡走,既挡得住水,又冲不坏板。”
他又拿起一根木尺,在地上比划,“还有尺寸,你们这闸板厚五寸,看着结实,可渭河的水带着泥沙,冲在板上是‘磨’着走的,得再加厚一寸,用柳木做——柳木耐泡,还不容易被泥沙磨坏,楚地用了十几年,从没出过岔子。”
秦斩就是这时走上河堤的,他刚从下游的村落回来,裤脚还沾着麦田的露水。
远远就看见赵叔在地上比划图纸,官差们围在旁边,神色从怀疑变成了好奇。
他没出声,站在不远处听着,目光落在那卷竹简上——图纸边角都磨出了毛边,显然是被反复翻看,有些地方还贴着修补的竹片,能看出赵叔带过来时有多上心。
“那按楚地的法子改,得多久能弄完?”
王戊的声音软了下来,手里的锛子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
赵叔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刚过正午,还剩大半天的亮:“今天先改两块试试水,我带了楚地的工匠,你们跟着学,明天就能批量改。
材料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去附近的柳树林砍树,傍晚就能运过来。”
说干就干。
楚地来的工匠们卸下工具箱,里面的凿子、刨子都带着楚地的印记——刨子的木柄上刻着小小的云梦泽水纹,凿子的刃口磨得亮。
赵叔亲自示范,先把旧闸板拆下来,用墨斗在新的柳木板上弹出“迎水坡”
的线,再用锛子一点点凿出坡度,每凿几下就用量尺量一次,生怕差了分毫。
李石头凑过去学,手里的锛子没拿稳,一下凿偏了,在板上留下个歪歪扭扭的印子,脸瞬间红了。
赵叔却没责怪他,接过锛子,手把手教他:“凿的时候,手腕要稳,顺着木纹走,就像楚地撑船,得跟着水流的劲儿,不是硬来。”
他边说边凿,木屑顺着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