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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学堂的读书声变了样。
不再是“凡盗禾者,笞五十”
的机械重复,而是伴着阿楚的画、秦斩讲的河堤故事。
讲到“市集公平秤”
时,李砚让孩子们轮流扮演商贩和买主,用阿楚从家里带来的小秤练习——小胖墩扮演卖梨的小贩,故意把秤砣往轻了调,阿楚立刻指出:“你这是‘欺市’,律法里说‘凡在市为诈,杖六十’,还要把多收的钱还给买主!”
说得小胖墩红了脸,连忙把秤砣调回原位。
孩子们还把学到的规矩编进了童谣。
阿楚起了个头,其他人跟着唱:“公平秤,要放平,短斤少两可不行;秦律严,民心正,楚地日子亮晶晶……”
歌声飘出学堂,落在路过的张阿伯耳朵里。
老农夫扛着锄头站在门外听了半晌,笑着捋了捋胡子:“这比光念条文强多了,我家那小子,以前连‘稻’字都认不全,现在居然能说出‘护禾’的律法了!”
可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
七天后,一辆挂着玄鸟旗的马车驶进了寿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清晨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车帘掀开时,督学李大人走了下来——他是廷尉府派来的,专门督查各郡的教学情况,据说去年因为蜀地学堂“教授治水传说过多”
,还撤了一个先生的职。
李大人直奔学堂,进门时正好听见孩子们在唱童谣。
他皱着眉站在门口,等歌声停了,才捏着李砚修改后的教材,指节泛白:“楚地童谣、稻田故事、市集扮演?李砚,你这是在教律法,还是在哄孩子玩?朝廷要的是‘标准化教学’,你把教材改得面目全非,是想抗旨吗?”
李砚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戒尺“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只说出了几个零散的字:“大人,孩子们……孩子们都记住了……”
“记住?”
李大人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底下的孩子,最后落在了站在最前排的阿楚身上,“那我就考考你!
‘盗耕他人田者,何罪?’”
阿楚攥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去年王大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