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的动静留住了脚步。
听到孩子们的嘀咕,秦斩走上前,把谷穗递到狗蛋手里:“你摸摸,这就是成熟的粟穗。
等秋收的时候,我带你们去试验田,亲手割谷子、打谷粒,看看课本里写的是不是真的。”
狗蛋的手糙得像小砂纸,捏着金黄的谷穗时却格外轻,生怕捏掉了谷粒。
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半根谷穗,阿禾更是伸手轻轻碰了碰,心里想着要把谷穗的样子画在沙盘里。
“将军,这课本里的知识,真能帮着种庄稼、治病?”
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怯生生地问,她娘前阵子得了头疼病,吃了好几副药都没好,课本里说薄荷能治头疼,她记在了心里。
秦斩蹲下身,和孩子们平视:“当然能。
比如薄荷治头疼,你们回家可以告诉爹娘,摘几片薄荷叶煮水喝,能缓解头疼;还有种谷子时,要选向阳的地,多施草木灰,这些课本里都写着,你们学会了,就能帮家里的忙。”
孩子们欢呼起来,阿禾也跟着笑,手里的木笔在沙盘上快画了个小小的谷穗,旁边还画了片薄荷叶——他要把这些都记下来,晚上讲给素问听。
周先生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疑虑渐渐散了。
起初秦斩提出要在蒙学课本里加农桑、医术知识时,他是反对的,觉得这些“杂学”
会耽误孩子们学经史子集。
可现在看着孩子们眼里的光,他忽然明白,对楚地的百姓来说,能让日子过好的知识,才是最有用的知识。
放学后,阿禾抱着课本跑得飞快,书包是素问用旧布给他缝的,里面还装着素问早上给他的一块麦饼。
他一路跑到医署,素问正在院子里晒草药,阳光落在她的蓝布裙上,像撒了层碎金。
“素问姐姐!”
阿禾喊着跑过去,把课本举到素问面前,“今天先生教了‘春种一粒粟’,将军还说秋收带我们去割谷子!”
他翻开课本,指着里面的草药插图,“你看,这里写了薄荷治头疼,艾草能驱蚊,我都认下来了!”
素问放下手里的药篮,笑着摸了摸阿禾的头,指尖触到他额角的薄汗:“阿禾学得真快,以后能当一个好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