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学堂的新课本
夏末的风裹着蝉鸣钻进寿春学堂的窗棂,落在案几上那摞刚装订好的课本上。
粗麻线缝的书脊还带着新纸的脆感,封面用炭笔描了简单的谷穗与草药纹样——是秦斩特意让人画的,说这样孩子们翻开书,就知道里面写的是能用到日子里的东西。
老儒周先生戴着竹编的老花镜,手指捏着课本的边角,声音透着股子抑扬顿挫:“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他念得慢,目光扫过底下坐着的二十来个孩子,最后落在最前排的阿禾身上。
阿禾的脊背挺得笔直,手里握着根削尖的木笔,正往面前的沙盘里写“粟”
字。
细沙被木笔划出浅痕,他写得认真,连额前垂下来的碎扫到鼻尖都没在意。
前两年他跟着素问在医署打杂时,总见素问对着草药名录叹气,说好多百姓连药名认不全,得了小病都不知道怎么治。
现在课本里既有“粟”
这样的庄稼名,又有薄荷、艾草的图样,他心里憋着股劲,要把这些字都认熟,以后帮素问整理药箱时,就能念出那些草药的名字了。
“先生,这‘粟’就是咱们种的谷子吗?”
坐在阿禾旁边的狗蛋突然举起手,他的袖口还沾着田泥——早上来学堂前,他刚帮爹在地里拔了草。
狗蛋的爹总说读书没用,不如多干点农活,要不是秦斩说学堂管午饭,他今天未必能坐在这里。
周先生放下课本,笑着点头,手指点了点课本上的插图:“对,这就是谷子。
你们看这图,春天把种子撒进土里,浇水施肥,到了秋天,就能收一穗穗金黄的谷子,磨成米就能煮饭了。”
狗蛋盯着插图看了半天,突然小声嘀咕:“那我家地里的谷子,要是按书上说的种,是不是能多收点?”
他这话一出,底下的孩子都窃窃私语起来,有说想让娘种课本里的菜,有说想认全草药治奶奶的咳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秦斩穿着一身素色的布袍,没戴盔甲,看着比平时温和些。
他刚从庐江郡的试验田回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成熟的谷穗,本来是想找周先生商量课本里农桑知识的增补,却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