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斩看了看周青臣,又看了看屈平,忽然笑道:“周博士精通《秦律》,屈先生深研《楚辞》,不如明日开学典礼后,二位联手讲一课——就讲《秦律》中的‘仁’与《楚辞》中的‘忠’,如何?”
周青臣愣了愣,随即拱手:“遵秦侯令。”
屈平也点了点头,眼底的怒意渐渐消散。
开学当日,天刚亮,书院门口就挤满了人。
除了学子和先生,还有不少寿春百姓,都想看看这“楚秦书院”
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辰时整,秦斩身着朝服,走上书院正殿前的高台,身后跟着七位先生,秦楚服饰交错,倒也和谐。
高台下方,三百余名学子分成两列,秦地学子在左,楚地学子在右,衣衫颜色泾渭分明,却都挺直了腰板,目光灼灼地望着高台。
“今日,楚秦书院开学,”
秦斩的声音透过风,传到每个人耳中,没有平日治军时的严厉,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在这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觉得,秦和楚,究竟是什么关系?”
台下静了片刻,一个秦地学子高声道:“秦灭楚,楚为秦之郡县,自然是君臣关系!”
话音刚落,楚地学子中就有人皱眉,一个穿青布衫的少年忍不住反驳:“楚地虽归秦,可楚人的根还在!
怎能只论君臣?”
秦斩没有打断他们,等台下的议论声小了些,才缓缓开口:“方才这位学子说‘君臣’,没错;这位少年说‘楚根’,也没错。
可还有一层关系,你们忘了——同源。”
他抬手,指向高台上悬挂的帛书,上面写着秦楚先祖的谱系:“颛顼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
重黎为帝喾火正,曰祝融。
祝融生陆终,陆终生六子,其一为昆吾,是为楚之先祖;其一为大业,大业生皋陶,皋陶生伯益,伯益之后,是为秦之先祖。”
帛书的字迹清晰,阳光下,每个字都像在诉说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台下的学子们都睁大了眼睛,楚地学子多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先祖竟与秦地先祖同出祝融;秦地学子也愣住了,他们从小听的是“秦扫六合”
的荣光,却不知秦楚原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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