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得稍重——这是项梁和景伯约定的暗语。
老仆眼神动了动,侧身让他进来,飞快地关上门,插上门栓。
院子里杂草丛生,正屋的窗户纸破了几个洞,风一吹,出“哗啦”
的声响。
“跟我来。”
老仆引着他往后院走,穿过一个破败的花园,进了一间柴房。
柴房里堆着些干草,角落里有个地窖,老仆掀开地窖的盖子,“主人在下面等你。”
钟离眜顺着梯子往下走,地窖里很暗,只有一盏油灯亮着,昏黄的光映着一个穿着素色长袍的老人——正是景伯。
他头全白了,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捏着一串楚时的玉珠,见了钟离眜,眼神里先是警惕,再是激动。
“你是……项将军派来的?”
钟离眜点头,从货囊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封密信,还有那块刻着“项”
字的短刃,“项将军在江东已聚集了数千子弟,想请景伯联络寿春的旧族,待时机成熟,一同起事,复楚。”
景伯接过短刃,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刻字,眼圈红了,“项将军还记得我们这些老骨头……当年楚亡时,我以为再也看不到这一天了。”
他又拆开密信,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信上写的是项梁的计划:江东这边先招兵买马,寿春这边联络旧族,等秋收后,秦廷粮草空虚,再南北呼应,拿下寿春,然后渡淮北上。
“寿春的旧族里,屈家被搜了,昭家的昭虎上个月被秦兵抓了,说是‘通匪’,现在还关在大狱里。”
景伯放下信,声音低沉,“能联络的,只有屈仲的儿子屈平,还有几个景氏的子弟,但都不敢明着来——秦斩盯得太紧了。”
“秦斩最近有什么动作?”
钟离眜问。
“他上个月把寿春的巡逻兵加了一倍,还在各个城门设了‘细作司’,专门查外来的人。”
景伯叹了口气,“此人看着温和,其实比章邯还狠。
去年周文叛乱,他不杀降兵,却把降兵的家人都迁到关中做苦役,你说狠不狠?”
钟离眜皱了皱眉,“那我们怎么联络?”
“我先找屈平,探探他的口风。”
景伯把密信折好,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