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老李头却没什么胃口,他扒拉着碗里的粟米饭,脑子里反复转着王二柱的话。
“爹,你怎么不吃啊?”
阿柱看出他心思,放下筷子,“你也听说那流言了?我今早去送药材,药铺的张掌柜还问我,要不要提前把药材卖了,说晚了可能就不值钱了。”
“别听他的!”
老李头沉声道,可心里却没底。
他想起去年冬天,素问姑娘带着农师来田里教轮作,冻得手都红了,还蹲在地里给他们示范怎么埋肥;想起传习所里那本《药材种植规范》,李伯他们抄了足足一个月,每页上都画着清清楚楚的图谱;想起齐人来学种植时,穿着粗布衣裳,跟着他们在田里忙到日落,临走时还塞给他们一包齐地的麦种……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可市集上的流言越来越盛。
到了晌午,老李头去城里买农具,刚走到南门口,就听见几个闲汉围着个挑担子的货郎说话,声音洪亮得能传到街对面:“我表哥在齐地做买卖,亲眼看见齐人种的金银花都快开花了,和咱邯郸的一模一样!
再过俩月,市面上全是齐人的药材,咱这药,只能烂在地里!”
“可不是嘛!”
另一个闲汉接话,“之前素问姑娘非要教齐人法子,我就觉得不妥,这不是把饭碗给别人吗?”
“听说城西的刘老栓,已经把地里的羊粪都挖出来了,还是用老法子上土肥,说这样收得快,能赶在齐人之前卖出去……”
老李头攥紧了手里的钱袋,指节泛白。
他往药铺的方向走,路过王掌柜的铺子时,看见铺门大开,几个药农正围着王掌柜争论,声音越来越大。
“王掌柜,你不能压价啊!
这药材可是按新法种的,品相这么好!”
王掌柜坐在柜台后,手里拨着算盘,脸沉得像块铁:“不是我压价,是行情要变了!
齐人要是真种出药材,到时候谁还买你们的?我现在收,已经是给你们留余地了!”
老李头站在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过气。
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王掌柜还笑着把他的药材挑了又挑,说“这品相,能多给你五个钱”
,可现在……
“李伯?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