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菊花,还有些甘草片。
“这些是给你们路上用的,金银花泡水喝,能清热,甘草片含在嘴里,能生津。”
老周把竹篮递给田伯,“路上小心,别着凉。”
田伯接过竹篮,眼眶有些热。
他看了看身边的阿禾,又看了看其他几个齐国农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舍。
这三个月,他们在赵地不仅学到了种植技术,还收获了这么多情谊,这些,都比任何种子、任何竹简都珍贵。
“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启程了。”
素问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药田上,把叶片上的露珠照得亮晶晶的,“我让衙役帮你们雇了马车,已经在村口等着了。”
田伯他们跟着素问往村口走,路过药田时,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这片药田,他们太熟悉了——东边的田埂下,阿禾种过决明子;西边的地块,他们跟着老周种过金银花;南边的晒谷场,他们一起晒过药材。
三个月的时光,就像这药田里的草一样,不知不觉就长满了心头。
到了村口,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是两辆牛车,车辕上绑着草绳,用来固定行囊。
衙役们帮着把布包、竹简还有行囊搬上车,阿禾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株决明子放在车座旁,用湿麻布裹好,生怕碰坏了。
“那我们走了,素问姑娘,老周,各位乡亲。”
田伯翻身上车,对着素问和老周拱手,声音有些哽咽。
其他几个齐国农人也纷纷上车,对着他们挥手。
“路上保重!”
素问和老周也挥手,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暖得像春天的风。
牛车慢慢动了起来,田伯回头望去,只见素问和老周还站在村口,药田在他们身后铺展开来,一片青绿,就像他们在赵地收获的希望一样。
第三章篝火与星子
牛车走了大半天,到了傍晚,才到了离邯郸城五十多里的驿站。
驿站不大,只有几间土房,院子里有个石碾,还有一堆柴火。
田伯他们决定在驿站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这是他们在赵地的最后一晚了。
驿站的驿卒很热情,给他们烧了热水,还借了灶台让他们做饭。
阿禾去附近的集市买了些面粉和蔬菜,老周之前给的芝麻种,他抓了一小把,打算和面粉一起做饼。
田伯则在院子里搭了个篝火,柴火是驿卒给的,干燥的杨树枝,一点就着,“噼啪”
地烧着,把院子照得通红。
其他几个齐国农人也没闲着,有的帮着阿禾揉面,有的坐在篝火旁,整理白天素问给的布包,还有的拿出抄录的竹简,借着篝火的光,再看一眼上面的字。
“你看这卷‘虫害防治’,老周标注的‘尺蠖用桐油草木灰’,我回去得好好记着,齐地的菜田也常长这虫。”
一个农人指着竹简,对身边的人说。
阿禾把饼放进锅里烙,面粉里掺了芝麻,烙的时候,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
“叔,饼快好了,你们先尝尝。”
阿禾拿起一个刚烙好的饼,递给田伯。
饼是金黄色的,咬一口,外酥里软,还带着芝麻的香,田伯吃着饼,想起了在赵地农舍里,老周给他们烤的麦饼,也是这样的香。
篝火越烧越旺,火星子往上飘,落在漆黑的夜空里,像一颗颗小星子。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一个齐国农人哼起了故乡的歌谣,是关于种田的歌,调子缓慢,歌词里唱着“春种一粒粟,秋收万担粮”
,带着齐地的口音,有些拗口,却格外亲切。
其他几个齐国农人也跟着唱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在驿站的院子里回荡。
田伯也跟着哼唱,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