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始皇帝二十三年,琅琊港的晨雾还未散尽,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开。
秦斩刚从北方药材贸易线巡查归来,甲胄上还沾着塞北的沙尘,就见港口都尉跌跌撞撞奔来,神色比遇到匈奴袭扰时还要急切:“将军!
海上!
海上有大船队靠岸,旗号是徐福大人的!
可……可船上的人不对劲!”
秦斩眉峰一挑,左手下意识按在腰间佩剑上。
徐福率船队出海寻长生药已逾三载,此前只通过信鸽传回过两次平安信,如今突然归来,竟带着“不对劲”
的消息。
他翻身上马,身后亲卫紧随其后,马蹄踏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很快便望见了港湾里那支规模浩大的船队——十二艘楼船尾相接,船帆上“徐”
字大旗在海风里猎猎作响,可本该喧闹的甲板上却异常安静,只有几个船夫扶着船舷,脸色惨白地望着岸边。
“徐福何在?”
秦斩勒住马缰,声线穿透晨雾。
片刻后,一个身形消瘦、须微白的身影从主船船舱里走出,正是徐福。
他往日里总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此刻却满脸疲惫,眼下青黑如墨,见到秦斩便快步走下跳板,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秦将军,此番归来,非为长生药……是为救命!
船上有百余岛民,得了怪病,我寻遍海外岛屿,竟无一人能治,只能带回大秦,求素问姑娘出手!”
秦斩眸色一沉,顺着徐福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主船船舱门口被帆布帘遮挡,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腥气——不是海鱼的咸腥,而是带着腐味的甜腥,闻着就让人脊背寒。
他挥手示意亲卫在港口外围布防,避免无关人等靠近,自己则跟着徐福踏上跳板,刚走到船舱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船舱里铺着一层干草,十几个岛民蜷缩在上面,男女老幼皆有。
他们穿着粗麻布短衣,裸露在外的胳膊、脖颈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斑块,斑块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像是被海水泡烂的礁石。
有个年幼的孩童正抓着母亲的衣角哭闹,哭声细弱如蚊,每哭一声就会剧烈咳嗽,嘴角竟溢出带着血丝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