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三个月来,先生手把手教他认药材、搭脉,夜里还为他讲解《伤寒论》里的疑难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不能辜负先生的教导,更不能让族人觉得大秦的医术不靠谱。
诊室里,匈奴老丈孛儿只斤正扶着膝盖唉声叹气。
他腿上的痹痛犯了三年,在草原上找过不少巫医,涂了草药、跳了萨满舞,都只治标不治本。
这次随商队来咸阳,本是想碰碰运气,可看到进来的是巴图,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疑惑:“你是……巴图?你怎的穿了大秦医馆的衣裳?你也会治病?”
巴图定了定神,走到老丈身边坐下:“老丈,我在这学医三月,先生说我能治您的腿。”
他按照素问教的“望闻问切”
,先看了老丈的舌苔——舌淡苔白,是风寒的征兆;又搭了脉,脉象沉迟,正是湿邪困脾之象。
最后,他卷起老丈的裤腿,膝盖处的皮肤泛着暗红,按下去时,老丈疼得龇牙咧嘴,额角冒出冷汗。
“您这是风寒湿邪困在关节里,得先驱寒,再通络。”
巴图一边说,一边取来艾草和粗盐。
他想起先生教的“温灸”
之法,将艾草揉成绒,捏成小团贴在老丈膝盖的“膝眼穴”
上,又切了片生姜垫在下面,才点燃艾草。
“这叫隔姜灸,能把寒气从骨头里逼出来。”
艾草的烟气带着温热散开,孛儿只斤起初还皱着眉,生怕这“大秦的法子”
不管用。
可片刻后,他突然舒展开眉头,眼睛亮了起来:“哎?这热乎劲儿竟能渗到骨头里,比草原上的火塘还舒服!”
巴图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他又取来煎好的“独活寄生汤”
,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这药得喝三剂,喝完再用针灸通经络,您的腿就能慢慢好。”
孛儿只斤接过药碗,看着碗里深褐色的药汁,犹豫了一下。
巴图知道他怕苦,赶紧说:“老丈,这药是先生按咱们草原人的体质调的,不苦,您试试。”
老丈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现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苦,反而带着一丝甘醇,便一口饮尽。
与此同时,金武也在另一间诊室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