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漫过咸阳城的城墙,济世医馆后院的石桌上已摆开一卷泛黄的舆图。
秦斩指尖按在舆图边缘标注的“西郊荒塬”
处,指腹碾过粗糙的麻纸纹路,抬眼看向对面正低头研墨的素问:“昨日跟廷尉府的人勘过地,这片荒塬虽偏僻,却有活水穿流,拓建学堂正好。”
素问握着墨锭的手顿了顿,砚台里的墨汁晕开一圈浅纹。
她放下墨锭,伸手将舆图上折叠的边角展平,目光落在荒塬旁那片密密麻麻的小字标注上:“只是廷尉府说,这片地早年是罪臣废宅,如今虽归了官府,却有不少附近村民在塬上开垦,贸然征迁恐生民怨。”
秦斩喉间低笑一声,指节叩了叩舆图上的活水河道:“民怨易解,缺医之苦难消。
你忘了上月雍县送来的急信?十里八乡只一个老郎中,一场风寒就带走了七个孩童。
咱们这医馆就算分支开得再多,能救的人也有限。”
他俯身向前,声音沉了几分,“要想让大秦再无‘求医无门’的惨事,就得有源源不断的医者——这学堂,必须建。”
素问抬眸时,晨光恰好落在她眼底,映得那抹坚定格外清晰。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扁鹊手记,指尖轻轻拂过页脚“传医于众,方为医道”
的批注,缓缓点头:“你说得对。
昨日整理手记时,现先生当年也想过建一处‘医塾’,只是战乱纷扰未能如愿。
如今咱们有这个条件,定要完成先生的遗愿。”
两人正说着,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药童小豆子抱着一个木匣冲进院,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馆主,苏先生,各县分馆的掌柜都派人送了信来,您快看看!”
素问伸手接过木匣,打开时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封书信。
她抽出最上面一封来自栎阳分馆的信,展开看了两行,眼底便漫开暖意:“栎阳分馆说,愿捐出今年三成的药材收益,支持建学堂。”
又拿起一封来自陈仓的信,指尖微微颤,“陈仓的王掌柜说,他年轻时得过先生的救命之恩,如今愿意把自家的药田捐出来,给学堂当药圃。”
秦斩接过小豆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