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顾老爷子是靠正经航运家的，最恨家里人碰黑生意，去年他偷偷开烟馆，一直瞒着老爷子。

要是这事捅到老爷子面前，别说掌家权，他能不能留在申都都是个问题。

“聂老弟，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才能把这事了了。”

顾四爷放下文明棍，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里带着恳求，“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绝不含糊。”

聂力吸了口雪茄，把烟圈吐在空气中：“第一，三天之内，把你名下所有烟馆、赌坊全关了，黑膏子的货要么销毁，要么交给租界巡捕房，别留一点痕迹。”

顾四爷的脸抽了抽。

那些烟馆和赌坊是他的摇钱树，一个月能赚好几万大洋。

但他看着聂力手里的文件袋，还是咬了咬牙：“行，我关。

那第二呢？”

“第二，你手下不是有两百多辆黄包车吗？跟万和合作。”

聂力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作协议，推到顾四爷面前，“万和出人手和管理，你出车子和地盘，利润五五分。

以后你的人只负责拉车，别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顾四爷拿起协议，手指在“五五分”

那几个字上反复摩挲。

他的黄包车生意虽然稳，但赚得少，跟万和合作确实能扩大规模。

可他心里清楚，聂力这是要借着合作，把他的人攥在手里。

“聂老弟，你这是要吞了我的黄包车生意啊。”

顾四爷的声音里带着点不甘。

“是合作，不是吞。”

聂力靠在椅背上，眼神锐利起来，“顾四爷，你该明白，现在申都的局势不一样了。

那些靠黑生意家的，早晚要被淘汰。

你跟着我做正经生意，不仅能保住你爹对你的信任，以后还能跟着万和一起，把生意做到整个华东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你要是不合作，这份账目和照片，明天一早就会出现在顾老爷子的桌上。

到时候，你可就不是丢生意那么简单了。”

顾四爷沉默了。

他盯着协议看了半天，又看了看聂力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终于拿起笔，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