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河流水位、土壤干湿,汇总至中枢,由专人分析。
若有异常,提前调度。”
“专人?”
赵高笑道,“李廷尉是说,要设个观天的官职?莫不是要学那些巫祝,搞些谶纬之说?”
“非也。”
李斯摇头,“臣所言,是依农时、地理推断。
譬如齐鲁之地,春旱多伴夏蝗,可提前储备灭蝗之药;关中若冬雪不足,开春便需提前疏通水渠。
这些皆是经验,非关鬼神。”
嬴政沉吟片刻,指尖在案上敲了三下。
“准了。”
他道,“令博士馆选三十名精通农桑、水利之人,组成‘灾防署’,归治粟内史管辖。
每月初一,向朕呈报天下水旱丰歉之兆。”
章邯心中一动:“王上,若要预警,需各地配合。
可有些偏远郡县,官吏懈怠,怕是难以及时上报。”
“那就立规矩。”
嬴政的目光扫过众人,“凡迟报、瞒报灾情者,撤职查办;预报准确、防灾有功者,破格升迁。”
三日后,咸阳城的布告栏前围满了人。
小吏用木杆挑着新写的布告,高声宣读:“……今岁天旱,王上有令:各县开仓放粮,凡受灾户,可凭户籍领粮;无地流民,可往关中修渠,管饭给钱……”
人群里一阵骚动。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擦了擦眼角:“真的管饭?去年在韩地,官府只说放粮,轮到我们时,粮早被乡绅抢光了。”
“秦法不一样。”
旁边一个老兵模样的人接话,“我前年在长城做工,每日三顿饭,从不克扣。”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队秦兵护送着粮车,碾过石板路,车辙里溅起的尘土带着麦香。
为的校尉勒住马,喊道:“颍川来的百姓,往这边登记领粮!”
妇人抱着孩子挤上前,看着粮车上麻袋里滚出的麦粒,金黄饱满。
她忽然跪下来,朝着咸阳宫的方向磕了个头。
周围的人见状,也纷纷跪下,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叩拜声,盖过了街市的喧嚣。
而此刻的灾防署里,三十名博士正围着沙盘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