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灌浆的堤坝:“去告诉咸阳,再要五万石。
就说郑国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堤坝能撑五十年。”
话音未落,下游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郑国急忙顺着堤坝跑过去,只见刚修好的一段堤岸正在缓缓下陷,混着泥水的漩涡在堤脚打着转。
他抄起铁尺插进泥土里,尺身瞬间陷下去半尺。
“糟了,是流沙层!”
郑国脸色骤变,“这底下是空的,夯土根本站不住脚。”
赶来查看的李斯蹲下身,抓起一把湿土捻了捻:“泾水改道过三次,这一带的河床全是流沙。
硬填是填不住的,得用松木打桩,先把流沙镇住。”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可附近哪来那么多松木?”
郑国忽然一拍大腿:“陛下前些年命人在陇山种了十万株松树,如今该成材了!”
他转身对小吏喊,“快,去陇山伐木场调松木,越长越好,要够打三千根桩子!”
松木运到的时候,嬴政正好微服私访。
他穿着寻常士人的青衣,站在堤坝上看民夫们将丈许长的松木夯进河床。
郑国正指挥工匠在木桩间铺一层芦苇,再填上碎石和黏土,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泥浆往下淌。
“这法子是谁想的?”
嬴政忽然开口。
郑国吓了一跳,慌忙跪下:“是……是廷尉大人。”
李斯拱手道:“臣只是想起当年修都江堰时,李冰曾用此法治理流沙。”
嬴政蹲在木桩旁,伸手敲了敲木身,松木出沉闷的响声:“芦苇能挡泥沙,碎石能分水势,好法子。”
他忽然看向郑国,“但光靠堤坝还不够,关中要想不再怕旱涝,得再修一条渠。”
郑国眼睛亮了:“陛下的意思是……”
“从泾水南岸开渠,引渭水入渠,连通洛水。”
嬴政随手捡起根树枝,在泥地上画了条弧线,“这样一来,就算泾水出了问题,渭水还能兜底。”
李斯瞳孔微缩:“陛下,这工程怕是比郑国渠还大,至少要征调十万民夫,耗时三年。”
“三年算什么。”
嬴政扔掉树枝,拍了拍手上的泥,“朕要的是大秦的基业能传千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