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
传旨下去,命将作少府牵头,郑国为总设计师,先勘察地形,画出图纸。
所需人力物力,一概从优调配。”
消息传开,渭水沿岸的百姓炸开了锅。
三辅的老农们扛着锄头跑到勘察队跟前,七嘴八舌地说哪里有暗河,哪里的土层结实。
一个瞎眼的老妪拄着拐杖找到郑国,颤巍巍地摸出块羊皮:“这是我当家的当年修郑国渠时画的,说南岸三十里有处泉眼,能引水。”
郑国展开羊皮,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些符号,竟与勘察队标出的泉眼位置分毫不差。
他眼眶一热,对着老妪深深作揖:“多谢老人家,这条渠修成了,第一个给您家浇地。”
秋分时,新堤坝终于完工。
嬴政站在坝顶,看着泾水顺着渠道汩汩流入麦田,金黄的稻浪在风中起伏。
郑国捧着新画的渠图上前,图上那条连接泾、渭、洛三水的新渠,像一条银色的绸带缠绕在关中大地上。
“陛下,这条渠该叫什么名字?”
郑国问。
嬴政望着远处正在开垦的荒地,忽然笑道:“就叫‘通济渠’吧,通天下,济万民。”
夯土的号子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它不再是为了修补旧坝,而是为了开凿新渠。
夕阳将民夫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脚下的泥土混着汗水和糯米浆,正一点点凝结成比青铜更坚硬的根基。
李斯站在嬴政身后,看着那幅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渠图,忽然明白,所谓江山,从来都不是冰冷的城墙,而是这一条条流淌着的水脉,是百姓们踏在泥土里的脚印。
夜色降临时,通济渠的第一锹土被埋进地里。
郑国蹲在渠边,用手掬起一捧泾水,水从指缝间漏下去,渗进黑黝黝的土地里,出细微的声响,像极了种子破土的声音。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有新的麦田,新的村庄,就像大秦的血脉,永远奔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