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黑岩山脉的轮廓染成狰狞的暗红色。

林默站在断龙崖边，指节因紧握刀柄而泛白，玄铁重刀的刀鞘上，三道交错的刻痕在暮色里若隐若现——那是他斩杀过的三位蛮夷领的印记。

“还有三里。”

副将赵山河的声音带着喘，甲胄上的血渍混着泥浆，在胸前晕成深色的花，“蛮族主力已经退回黑石城，但蒙烈带了亲卫营，就在前面的河谷扎营。”

林默喉结滚动，吐出半截断裂的箭杆。

三天前那场遭遇战里，蛮人的骨箭穿透了他的肩胛，此刻伤口被汗水浸得疼，却远不及心口的灼痛。

昨夜斥候带回的消息像淬毒的冰锥：被掳走的三十七个村民，已经在黑石城外被祭了旗。

河谷里飘来腥甜的风，混杂着马粪与烤肉的气味。

林默挥手示意亲兵停下，独自拨开枯黄的蒿草。

对岸的营地里，篝火正舔着铁架上的兽肉，穿兽皮的蛮族战士围坐欢呼，而坐在最中央的身影，即使隔着五十步的距离，依然透着山崩般的压迫感。

蒙烈正在撕咬一块带血的鹿肉，铜制护心镜上镶嵌的狼头徽章随着动作晃动。

他忽然抬头，灰绿色的瞳孔在火光中亮起，像盯住猎物的孤狼。

“南朝的小将军，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粗犷的嗓音撞在岩壁上，弹回嗡嗡的回响。

林默直起身，解下背后的重刀。

玄铁与石砾摩擦的脆响里，他踩着浅滩的碎石过河，水花在皮靴周围炸开细小的银花。

“蒙烈，”

他将刀插在两人中间的泥地里，刀柄上的盘龙纹正对着蛮族领，“按照你们的规矩，领对决，胜负定生死，也定两国的边境。”

蒙烈咧嘴笑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他站起身时，近两米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林默完全笼罩，腰间的骨鞭随着动作出细碎的碰撞声——那鞭梢缀着的三十七个指骨，在火光下泛着惨白。

“你的人，滋味不错。”

蒙烈抚摸着骨鞭，指腹碾过其中一枚较小的指骨，“这个孩子，才七岁吧？”

林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王二柱家的小豆子，上次送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