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来了再说雨的事。”
林缚把断铁叶扔进火堆,火星溅在他脸上,“左贤王的骑兵要是冲进来,咱们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天快亮时,第一副新编的甲胄递到了林缚面前。
甲片是用粮仓门板烧出来的铁料打的,边缘还带着毛刺,用麻绳串起来,晃一晃就哗啦响。
林缚穿上时,铁叶磨得锁骨生疼,抬手试了试,连拉弓都费劲。
“这甲胄……”
赵衡欲言又止。
“总比光着膀子强。”
林缚解下甲胄扔给亲兵,“让各队队长来领,能穿的都穿上。
再告诉弟兄们,等打退了匈奴人,我给他们每人打一副镶铜的铁甲。”
话虽如此,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安慰。
昨夜砍倒的白杨树堆在营门口,像一座小小的坟茔,而新打的甲胄连三百副都不到。
有个年轻士兵试着把甲片往皮甲里塞,结果铁叶划破了皮,血顺着裤腿往下滴。
正午时分,斥候骑着快马撞进营门,马嘴里吐着白沫:“将军!
匈奴人的先锋到了!
就在十里外的河湾!”
林缚抓起桌上的佩剑,剑鞘还是去年从匈奴人手里缴获的,镶着块青绿色的玛瑙。
他登上了望塔,果然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黄尘,像一条扭动的黄龙。
“让弓箭手列阵西垣。”
林缚的声音在风里飘,“铁甲营的人顶在最前面,皮甲营的跟在后面,把所有铁矛都架起来。”
赵衡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将军,我有个法子。”
他往营外指了指,那里堆着去年冬天储存的芦苇,足有十几垛,“把芦苇捆成捆,外面糊上泥浆,能当盾牌用。”
林缚眼睛一亮。
他想起小时候在南方,看见渔民们用芦苇扎成筏子渡江,连浪头都打不散。
“让辅兵们现在就动手!”
他拍着赵衡的肩膀,“告诉他们,扎成一个盾牌,赏半只羊。”
匈奴人的骑兵冲到营前时,河西军的防线看起来有些滑稽。
前排的士兵穿着哗啦响的铁叶甲,后排的举着糊着泥浆的芦苇盾,连弓箭手的弓弦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