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风卷着沙砾打在帆布上,出细碎的噼啪声,像极了帐内三人此刻的心境。
林缚将手中的铜爵往案几上轻轻一放,酒液晃出的涟漪在烛火下明明灭灭,映得他眼角的刀疤也跟着起伏。
“韩将军的箭伤,还疼吗?”
他忽然开口,目光越过案几落在左手边的韩棠身上。
韩棠猛地攥紧了拳头,缠着麻布的右臂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三天前那场本可避免的冲突里,赵军副将射出的冷箭擦着他的肩胛骨飞过,此刻伤口虽已包扎,却仍在隐隐作痛。
“皮肉伤罢了,”
他闷声道,“倒是林大人该问问,为何联军的箭会射向自己人。”
坐在对面的赵武“嚯”
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剑撞在甲胄上出刺耳的声响。
“韩棠你休要血口喷人!
若不是你部擅自更改行军路线,我军怎会误认是敌军偷袭?”
他往前踏了两步,铜盔下的眼睛瞪得通红,“况且那箭根本没伤到你,倒是你部砍伤了我三名弟兄!”
“我部更改路线是因前方现伏兵,派人通报的斥候却被你军拦下——”
“分明是你的人先动的手!”
林缚重重咳嗽一声,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声音。
他缓缓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目光扫过韩棠紧绷的侧脸,又落在赵武起伏的胸膛上。
“三天前,匈奴左贤王率三万骑兵突袭我联军侧翼,是谁率军驰援?”
韩棠的喉结动了动:“是赵将军。”
“半月前,赵军被围困在黑风口,是谁带五百死士凿穿敌阵?”
赵武别过脸:“是韩棠。”
林缚点点头,转身从案几上拿起两份军报。
“韩将军昨日的军报说,右翼现敌军粮草营,请求赵将军分兵夹击。”
他将其中一份递给赵武,“赵将军的回函说,需等主力抵达再行动。”
又把另一份递给韩棠,“可昨夜,韩将军却独自率军去了。”
韩棠接过军报的手微微颤抖:“我军探查清楚,敌军守兵不足千人——”
“不足千人?”
赵武冷笑一声,“结果呢?你中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