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腰间的机关匣随着呼吸轻轻震动——那是他连夜改良的测距仪。
“吁——”
驭手挥动牛皮鞭,八匹战马试图拉动覆盖着苎麻布的庞然大物,却只听得齿轮空转的咔嚓声。
人群中响起嗤笑,保守派大臣甘龙捋着胡须向身旁的杜挚低语:“当年卫鞅变法,亦是以徙木立信,如今陈渊弄巧,怕是要重蹈覆辙。”
陈渊充耳不闻,俯身转动原型机底部的风门。
当第一铲煤投入炉膛时,铜制烟囱冒出淡灰色烟雾。
随着压力表指针缓缓攀升,活塞杆突然出闷响,带动犁铧入土。
“松开缰绳!”
他大吼一声,驭手慌忙后退。
蒸汽犁地机甲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铁制犁铧切开板结的黄土,翻起的土块如波浪般向后滚动。
围观的百姓惊得连连后退,几个孩童躲到母亲裙下。
墨非子举起测距仪,声音里带着颤抖:“已犁地五丈,度比牛耕快三倍!”
正午时分,原型机在麦田里犁出整齐的垄沟,宛如用墨线丈量过一般。
陈渊掀开过热的汽缸盖,蒸汽瞬间蒸腾成白雾,在他汗湿的额上凝结成水珠。
嬴政从随行的青铜凉伞下走出,亲手触摸犁铧上还带着余温的铁刃:“此等神器,可抵十万黔。”
当晚,咸阳城颁布《劝农新法》:凡使用蒸汽农具的农户,可免三年田赋。
陈渊在耕战工坊设立农具改良局,招募三百名铁匠专攻铸铁工艺——他清楚,蒸汽机的普及需要稳定的钢铁供应,而秦国目前的块炼法远不能满足需求。
三、水车转动的黎明:灌溉系统的革命
五月,关中平原迎来十年不遇的旱情。
泾水水位降至往年的三分之一,郑国渠的支渠已露出河床的鹅卵石。
陈渊站在瓠口渠,望着干涸的渠道,系统终端上闪烁着红色预警:“若七日无雨,秋粮将绝收。”
“启动‘青龙一号’自动灌溉水车。”
他向操控台挥动手臂。
五名工匠转动轮盘,重达千斤的木质水车缓缓浸入泾水。
当蒸汽动力传输至齿轮组时,斗链式叶片突然开始运转,巨大的轮轴出吱呀声,水流顺着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