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这条贱命!
陈老板……你……你等信儿!”
她像一道扭曲的黑影,迅消失在巷子更深的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等待的日子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陈砚斋坐立不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每一次敲门声都让他心惊肉跳,仿佛索命的无常。
他不敢去后厨,不敢看那些寻常的食材,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和……一种微弱的、仿佛来自幽冥的婴泣。
他拼命用冷水洗脸,试图驱散脑中那可怕的幻听,但镜中那双布满血丝、深陷眼窝里的眼睛,那里面翻滚的恐惧、疯狂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等待,却越来越清晰。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背后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他,让他无法回头。
五日后,一个更深露重的凌晨。
玉馔轩后门被轻轻叩响,声音短促而诡秘。
陈砚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门外,刘婆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厚厚黑布包裹、微微蠕动的长形包袱。
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腻而令人作呕的腥气扑面而来。
“快……快接过去!”
刘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色在微弱的月光下青白如鬼,眼神涣散,仿佛刚刚从地狱爬回来,“用……用了麻沸散……还……还活着……按……按你说的……五月……男胎……”
她像是被那包袱烫到,手一松,便将那沉甸甸的、带着微弱生命气息的包裹塞进陈砚斋怀里,然后像见了鬼一样,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冲进黑暗里,瞬间消失无踪。
陈砚斋抱着那团温热的、微微起伏的黑布包裹,如同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抱着一块千年寒冰。
他踉跄着退入后厨,反手死死栓上门。
密室里,只有灶膛里幽蓝的火苗无声跳跃。
他颤抖着,一层层揭开那厚厚黑布。
当最后一层布掀开时,他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一个蜷缩着的小小身体,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在刺鼻的药味中,正极其微弱地、艰难地起伏着……
“呃……”
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呜咽从陈砚斋喉咙里挤出。
他猛地转过身,扶着冰冷的灶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灭顶般的罪恶感几乎将他撕裂。
他几乎是凭着《玉馔录》上那魔鬼般的指令在驱使身体——取过早已备好的、浸泡在某种刺骨冰寒药液中的薄刃小刀。
那刀锋在幽暗的灯火下,反射出一点森冷、绝望的光。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
的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非人的专注。
他走向那个被药味包裹的、微弱蠕动的“食材”
,如同走向一个必须完成的、冰冷的仪式。
手,稳得可怕。
刀光落下……
“漱玉斋”
内,灯火辉煌,却亮得有些刺眼,将满室珠光宝气和一张张因期待而扭曲的面孔映照得如同戏台上的脸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名贵熏香、酒气与难以言喻的紧张亢奋的奇异氛围。
主位的王侍郎,更是坐立不安,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紫檀桌面,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通往厨房的雕花门,里面仿佛锁着他通往长生仙境的唯一秘径。
终于,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