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满是惧色,“专噬生魂!”
阿月却异常平静,只是重复道:“我必须去。”
她的眼神坚定,带着一种近乎宿命的执着。
拗不过她,商队只能将她留在谷口,约定三日后来接应。
临别前,领忧心忡忡地塞给她一把护身的匕和一包雄黄粉。
阿月独自踏入鬼哭谷。
谷中怪石嶙峋,寸草不生,死寂得可怕,连风声似乎都带着呜咽。
她循着冥冥中的直觉,在嶙峋乱石中跋涉了一天一夜。
中秋之夜,一轮巨大的、冰盘似的圆月升上中天,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将整个山谷照得如同白昼,也照出了谷底那一弯早已干涸龟裂、只剩下白色盐碱痕迹的月牙泉遗址。
就在月光最盛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泉眼遗址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冰冷,无数细碎的光点凭空凝聚,如同亿万萤火虫被无形的力量吸引。
光点飞旋转、汇聚,眨眼间,一个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身影在泉眼上空显现出来!
那身影扭曲不定,依稀是个人形,却无半分活气,周身散着令人血液冻结的寒气。
最刺目的是他胸口,赫然“插”
着一支由惨白月光凝聚而成的长箭!
他悬浮着,空洞的“眼窝”
茫然地“望”
向早已倾颓成一道模糊土脊的关隘方向,无声地张开嘴,一股混杂着金戈碰撞、战马悲鸣、士卒濒死哀嚎的恐怖声浪,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山谷!
这并非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撞击在阿月的灵魂深处!
阿月被这恐怖的音浪冲击得几乎窒息,心脏狂跳,本能地想要后退逃离。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那月妖胸口那支月光凝聚的箭矢,一股无法言喻的尖锐剧痛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痛得她弯下腰,几乎站立不住。
那支箭……那支箭……梦中的景象与现实轰然重叠!
她颤抖着,不顾那刺骨的阴寒和灵魂的悸动,竟迎着那恐怖的声浪,一步步向泉眼中心、向那悬浮的月妖走去!
“铮……”
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带着泣血般的颤抖,从阿月喉中艰难地溢出。
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
那正出无声咆哮、重复着攀爬死亡关隘动作的月妖身影,猛地一滞!
那由无数光点构成的虚幻头颅,极其僵硬、极其缓慢地转动,最终“面”
向了阿月。
他那空洞的眼窝深处,两点幽微得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光芒,如同沉寂万年的死灰被风掠过,极其微弱地、极其痛苦地闪烁了一下。
那恐怖的声浪也随之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丝凝涩。
这细微的反应,如同闪电劈开阿月混乱的记忆。
她不再犹豫,猛地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一支通体青碧、温润生光的古旧玉笛!
正是当年秦铮留给素娥的信物!
她将冰凉的笛身贴上唇边,闭上眼睛。
那些纠缠了她十几年的、凄婉苍凉的古老曲调,那些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音符,无需思索,便从指尖、从唇齿间流泻而出!
笛声呜咽而起,初时细弱,如同游丝,在月妖那恐怖的战争回响中艰难穿行。
笛声一起,那悬浮的苍白身影骤然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
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他口中那无形的战争嘶吼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混乱,试图淹没这渺小的笛音。
然而,阿月不管不顾,她全身心沉浸在笛音之中,每一个音符都灌注了梦境里积累的、无法言说的巨大悲恸和执着。
笛声渐渐拔高,穿透力越来越强,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