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却寸步难行。
玉姑娘,你说,这书……读了又有何用?这路……又在何方?”
他的声音低沉而迷茫,带着读书人特有的迂阔和深切的痛苦,在寂静的陋室中回荡。
窗外月色如水,室内油灯如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一直沉寂无声、只是静静吸收月华的玉像,胸口的深碧玉心骤然亮起!
一点碧芒幽幽闪烁,如同沉睡的星辰骤然苏醒!
紧接着,那碧芒仿佛拥有了生命,丝丝缕缕,如藤蔓般顺着玉像内部那天然的、如同血脉经络的纹理迅蔓延、游走!
那羊脂白玉的躯体内,瞬间布满了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搏动流淌的碧绿光丝!
杜玉堂惊得猛地站起,凳子被带倒,“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
他目瞪口呆,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只见那玉像低垂的眼睫,在碧光的映照下,竟微微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沉睡千年的人,被某个咒语唤醒,即将睁开眼眸!
一个极其细微、飘渺如同风中游丝、却又清晰得如同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声音,带着玉石相击般的清冷质感,在杜玉堂耳边幽幽响起:
“书……自有焚不尽的火种……路……在……不肯跪的……膝下……”
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仿佛耗费了巨大的气力,带着初醒的懵懂与滞涩,却蕴含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杜玉堂如遭雷击,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死死盯着那玉像微微颤动的眼睫,和胸口流转不息的碧绿光脉,巨大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这玉……这玉像……竟能言!
她竟能回应他!
“你……你……”
他喉头滚动,声音干涩得厉害,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冲击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清冷如玉磬的声音在反复回荡——“书自有焚不尽的火种……路在不肯跪的膝下……”
玉像胸口的碧光渐渐平复下去,那搏动流淌的光丝也缓缓隐没,恢复了温润沉静的模样。
只是那低垂的眼睫,似乎比方才稍稍抬起了一线,月光落在上面,投下两弯极淡的影子。
杜玉堂依旧僵立原地,许久,才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满室的震惊与月色都吸进肺腑。
他缓缓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破凳,动作缓慢而郑重。
然后,他对着玉像,无比肃穆地、深深一揖到底。
“杜玉堂……谢玉姑娘开示金玉良言!”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姑娘一语,如醍醐灌顶,惊醒梦中之人!
杜某……明白了。”
自那夜月下惊魂一语,杜玉堂陋室之中这尊玉人,便彻底活了过来。
胸口的碧玉心如同沉睡万古的魂火被点燃,那清冷如玉磬的声音,开始在这方寸陋室中低回流转。
只是这“活”
,依旧带着玉石的清冷与沉静。
她不言则已,一旦开口,字字珠玑,如同冰泉滴落玉盘,清冽而直指人心。
杜玉堂白日奔波劳碌,夜里便成了这玉人最虔诚的听众与对话者。
他唤她“玉娘”
,将她视作亦师亦友的知己。
陋室寒夜,杜玉堂对着书卷蹙眉苦思。
玉娘的声音会幽幽响起,并非直接告知答案,而是引经据典,旁敲侧击,点醒他思路的关隘:“《孟子·尽心上》言‘求则得之’,杜公子执着于字句形迹,岂非舍本逐末?‘得’在‘求’之先机处。”
杜玉堂恍然,思路豁然开朗。
他在外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