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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勺结结实实磕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他躺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屁股上的伤、脑袋上的包一齐作,疼得他“哎哟哎哟”
直叫唤。
勉强睁开眼,只见自己离那堵厚墙还有三尺远,墙面上干干净净,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方才那“陷”
进去的感觉,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幻觉罢了!
清虚真人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出闹剧,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旁边几个躲得远远的小道童早已笑得前仰后合,清风更是笑得直打嗝。
“穿墙?”
清虚真人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俯视着地上哼哼唧唧的王小七,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王居士这‘穿墙术’,穿的是自己吧?老夫活了二百余岁,如此‘惊天动地’的穿墙法,倒也是头回得见。
精彩,着实精彩!”
王小七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生浑身疼得动弹不得。
清虚真人摇摇头,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青玉瓶,丢在王小七身边:“此乃‘跌打化瘀膏’,外敷。
抹上,滚吧!”
说罢,再不看地上那滩烂泥,拂袖转身,飘然入殿去了。
只留下王小七在满院同门憋笑的目光中,哼哼唧唧地挣扎着去够那瓶药膏。
王小七是被两个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杂役道人“请”
出白云观的。
包袱皮里塞着那瓶珍贵的青玉膏药,屁股上敷了厚厚一层,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姿势怪异,活像只被烫了屁股的鸭子。
他一步三回头,望着那云雾缭绕、渐渐远去的仙家宫阙,心里头百味杂陈。
有屁股火辣辣的疼,有被当众出丑的羞臊,有被扫地出门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沉甸甸的、前所未有的清醒。
“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着崂山方向拱了拱手,“仙师啊仙师,您这三拂尘,抽得可真够劲儿!
弟子这榆木脑袋,算是被您抽开窍了那么一丝丝缝儿。”
他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屁股,“仙家饭不好混,仙家术更难学!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这穿墙的买卖,看来真不是咱这号人能干的!”
一路颠簸,靠着那瓶仙家膏药的神效(消肿止痛确实一流),王小七总算拖着“半残”
之躯回到了胶州湾畔的老家王家疃。
爹娘见他回来,先是惊愕,继而老泪纵横,抱着他左看右看,生怕儿子缺胳膊少腿。
得知他只是“学业未成,自行下山”
,虽有些失望,但见儿子全须全尾回来,也便放下心来。
王小七在家躺了足足半月,才把屁股上的青肿消下去。
这半月里,他躺在炕上,望着茅草屋顶,把在崂山的点点滴滴翻来覆去地想。
那挑水扫地的苦累,清汤寡水的素斋,偷学法术的狼狈,年终考核的惨败,还有清虚真人那恨铁不成钢的三拂尘……越想越觉得脸上烧,心里头那点不切实际的“神仙梦”
也彻底凉透了。
“罢了罢了,”
他对着窗外的老榆树自言自语,“咱王小七就不是那块料!
神仙当不成,饭总得吃。
崂山学艺一场,总不能白挨那三下屁股吧?总得……总得捞回点本钱!”
他眼珠子又开始滴溜溜乱转。
崂山虽没学到真本事,可那装模作样的架势、偷听来的几句玄乎咒语、还有那半吊子的“意念搬运法”
(虽然只能让笤帚柄翘一翘),不都是现成的“噱头”
吗?山下人谁见过真神仙?唬唬人总行吧?
养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