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那原本坚实无比的青砖墙壁,此刻竟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透明的涟漪!
涟漪中心,一抹素白的身影,如同从一幅水墨画中缓缓洇出,由淡转浓,由虚化实。
正是巧娘!
她依旧是那身素白得刺眼的古式衣裙,长披散,脸色在幽蓝的灯火下显得更加苍白透明。
不同的是,她背后那三根金针的虚影清晰可见,针尾微微颤动,散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如同三根锚,将她这缕游魂牢牢地定在了这个空间。
她那双眼睛,幽绿的磷火之色已经褪去了大半,深褐色的瞳仁底色占据了主导,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沉静而……专注。
她就这样,穿墙而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诊室中央,站在傅青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冰冷的阴气如同实质,扑面而来,傅青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口的绞痛似乎也被这极致的阴寒刺激得骤然加剧,痛得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先生……”
巧娘空灵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意味,“放松……勿要抗拒。”
话音未落,她缓缓抬起了右手。
那只手苍白得近乎透明,手指纤细修长,指甲泛着淡淡的青色。
她并未触碰傅青竹的身体,只是隔空,遥遥地对着他紧捂着的左胸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傅青竹!
那并非实质的接触,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魂魄层面的、冰冷彻骨的渗透!
如同千万根无形的、带着九幽寒气的冰针,无视了皮肉的阻隔,精准地、同时刺入了他心口那痛苦的核心!
“唔!”
傅青竹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落。
那感觉太可怕了!
比他原本的绞痛还要恐怖百倍!
仿佛整个心脏被瞬间冻结、刺穿!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爆后的下一瞬——
奇迹生了。
那如同附骨之蛆、折磨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冰冷尖锐的绞痛,竟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然后狠狠抽离!
那深入骨髓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阴寒感,如同潮水般急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种久违的、温暖的、血液重新在四肢百骸顺畅流淌的舒适感!
痛楚消失了!
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傅青竹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又猛地抬头看向依旧隔空对着他的巧娘。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神,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他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虽然空气依旧冰冷,但每一次吸气都顺畅无比,再无半分窒碍!
“这……这……”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瞬间湿润了。
多少年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没有痛苦是什么滋味!
“只是……暂时的压制。”
巧娘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隔空施术的右手也微微垂落下来。
她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
“阴脉根源……仍在。
此法……如同以寒冰……覆盖寒冰……终非长久之计。”
她微微喘息了一下,身影似乎也随着这喘息而波动了一下,变得稍微虚幻了一点。
“百鬼泪……仍是……唯一解方。”
她看着傅青竹眼中尚未褪去的狂喜,声音冰冷而残酷地提醒着现实。
短暂的轻松如同昙花一现,巨大的失落感再次攫住了傅青竹。
他看着巧娘明显变得虚弱的魂影,感受着心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