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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货色!”
他现了陷阱中的白狐,眼中冒出贪婪的光,蹲下身就去掰那铁夹。
……巨石后的陈慕云,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既不忍看白狐被杀,又隐隐期待着猎户能带走它,或许自己还能跟猎户商量分一杯羹?就在这极度的矛盾挣扎中,他眼睁睁看着那猎户粗暴地掰开铁夹,白狐痛嘶着挣扎欲逃,却被猎户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后颈皮毛!
……“哈哈,这张皮子,少说值十两银子!”
猎户狂笑着,将白狐粗暴地塞进背后的麻袋,扎紧袋口,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巨石后,陈慕云颓然滑坐在地,脸色苍白,手心全是冷汗。
他终究…没有勇气站出来。
那丝一闪而过的贪念,让他选择了沉默的旁观。
……画面跳转。
深夜,凤阳陋室。
自称胡氏的白衣女子飘然而至,清冷如月。
她留下玉扣,助他科考。
然而,当陈慕云接过玉扣的瞬间,那玉扣内部,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暗红光芒,如同沉睡的毒虫被惊醒,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在温润的玉质之下。
那时的陈慕云,完全沉浸在狂喜与对未来的憧憬之中,对此毫无所觉……
“轰——!”
所有的幻象骤然崩碎!
真相!
残酷到令人窒息的真相!
原来当年山道之上,并非纯粹的善念!
那一闪而过的贪欲和怯懦的旁观,竟成了这一切悲剧的!
他所谓的“善举”
,他自以为的“恩情”
,从一开始就沾染了污秽!
那猎户,那陷阱,那被掳走剥皮的白狐……他陈慕云,竟在无意之中,成了将胡玉娘亲手推入这十年炼狱的帮凶!
而胡玉娘,却将这沾着污秽的“恩情”
铭记于心,耗尽所有来报答他,最终却落得如此万劫不复的下场!
“噗——!”
一口滚烫的心头血猛地从陈慕云口中狂喷而出,如同血雨般洒在眼前红光爆裂、怨气冲天的琵琶残骸和他自己华贵的尚书官袍之上。
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前一瞬,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琵琶爆裂处汹涌的血光怨气,正疯狂地涌入他左手掌心那枚红得滴血的玉扣之中。
而石室角落里,被铁链锁着的胡玉娘,那双流着血泪的琥珀色眼睛,正倒映着这末日般的景象,里面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死寂。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
陈慕云在冰冷的地面上悠悠转醒。
头痛欲裂,浑身如同散了架,胸口更是闷痛难当。
石室里一片狼藉,血腥味浓得令人窒息。
琵琶的残骸散落一地,那些森白的碎骨上,暗红的怨咒纹路已经彻底黯淡、消失,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他挣扎着坐起,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左手。
那枚牡丹玉扣,依旧紧紧贴在他的掌心。
然而,它通体变成了死寂的、毫无光泽的暗红色,如同凝固干涸的污血,冰冷刺骨。
花蕊处那点沁色,更是红得黑,像一颗腐烂的眼珠。
玉扣内部,再也感觉不到丝毫温润的灵气,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绝望的死气。
它不再温热,不再闪烁,仿佛所有的妖异和力量,都随着那场怨气的爆与倒灌而彻底沉寂了,只留下一个不祥的、充满诅咒的躯壳。
陈慕云颤抖着手,试图将这枚如同诅咒烙印般的玉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