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行:嬴荡的邯郸城外第一战
咸阳宫的晨雾还未散尽,青铜编钟的余响在殿宇间绕梁,秦惠文王嬴驷已身着玄色朝服,端坐于章台殿的王座之上。
殿下文武列阵,左是相邦张仪,右是大将军王翦,而殿中最显眼的,是立于丹墀之下的太子嬴荡——十七岁的少年身姿挺拔,玄端冠下的眉眼间满是按捺不住的锐气,只是紧攥的拳锋,泄露出他心底的紧张。
“赵国屡犯我河西边境,前日竟夺我肤施城外三亭,杀我秦民三十余。”
惠文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众臣,最终落在嬴荡身上,“荡儿,你自束便习兵法,却从未临阵。
今命你为监军,随王翦将军出征,收复肤施亭,你可愿往?”
嬴荡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迸出光亮,几乎是脱口而出:“儿臣愿往!
定不负父王所托!”
话音刚落,他又意识到失了分寸,微微躬身,补充道,“谢父王赐臣历练之机。”
惠文王颔,转向王翦:“王将军,太子年幼,初次随军,你需多费心教导,既要让他见战事之实,亦要保他周全。”
王翦身着墨色铠甲,甲片上的饕餮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单膝跪地,沉声道:“臣遵旨。
臣定当悉心指导太子,亦会以性命护太子安全,必复肤施亭,扬我秦威!”
当日午后,咸阳城外的渭水之畔,三万秦军已列阵待。
嬴荡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犀兕甲,甲胄虽经过改良,减轻了重量,却仍让他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他跨上父王赐予的乌骓马,跟在王翦身后,看着身前绵延数里的军阵——步兵持戈列成方阵,弓弩手背负箭囊肃立两侧,攻城兵推着云车、撞车紧随其后,军旗上的“王”
字在风中招展,猎猎作响。
“太子,行军途中,要之事是辨方向、知地形。”
王翦勒住马,转头对嬴荡道,“你看前方,渭水支流自北向南流,我们沿河东行,三日后便至肤施地界。
那一带多丘陵,林木茂密,易藏伏兵,需命斥候先行探路。”
嬴荡顺着王翦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河流如一条银带,隐没在枯黄的草木间。
他此前在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