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亭东临洛水,西靠凤坡,赵军将壕沟挖在城西,正是利用凤坡的坡度,若我军从西侧攻城,士兵攀爬时需仰攻,易遭城上弓弩手射杀。”
嬴荡俯身细看,只见图上的凤坡用墨线标注出倾斜的角度,城西的壕沟恰好卡在坡底与城墙之间。
他皱眉道:“如此说来,西侧不可攻。
那东侧临洛水,若从东侧攻城,我军可借船只渡河,绕至城下?”
“太子思路可行,但需虑及一点。”
王翦拿起一根木簪,在图上的洛水处划了一道,“洛水此段水流湍急,船只难以靠岸,且赵军在东岸设有岗哨,我军渡河时必会遭箭雨袭击。”
他顿了顿,将木簪指向城北,“城北是一片开阔地,无险可依,赵军虽也挖了壕沟,但未设伏兵。
我军可集中兵力,从城北突破。”
嬴荡盯着图上的城北,又想起白日里看到的地形——城北确实平坦,适合大军展开。
但他随即又有疑问:“赵军为何不在城北设伏?莫非有诈?”
“太子能想到‘诈’,便是进步。”
王翦笑道,“斥候探查过,城北三里外是一片盐碱地,无法种植庄稼,也无林木可藏兵,赵军料定我军不会从此处进攻,故而只挖了壕沟,未派伏兵。
这正是我军可利用之处。”
他指着图上的盐碱地,“明日,我命一万步兵佯攻城西,吸引赵军注意力;再命五千弓弩手在城东洛水岸边列阵,佯装要渡河,牵制东岸的赵军;太子可与我一同,率一万五千主力,趁城北防守空虚,突破壕沟,架设攻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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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荡的心跳骤然加快——他不仅要参与部署,还要亲自率军攻城。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激动:“儿臣听凭将军安排。
只是,突破壕沟时,如何应对沟中的尖木?”
“明日一早,我军会先派工兵填埋壕沟。”
王翦道,“工兵携带柴薪、土石,先将柴薪投入沟中,再覆以土石,只需半个时辰,便可在壕沟中铺出通道。
太子需记住,攻城时,弓弩手的压制至关重要,需先命弓弩手射杀城上的赵军,为工兵和攻城兵掩护。”
次日拂晓,天刚蒙蒙亮,秦军的号角便在肤施城外响起。
城西,一万秦军火把通明,士兵们推着撞车,呐喊着向城墙冲去,城上的赵军立刻还击,箭矢如飞蝗般落下,喊杀声震天动地。
城东,五千弓弩手搭箭拉弓,箭头对准东岸的赵军岗哨,随时准备射击。
而城北,嬴荡与王翦率领的主力正悄然推进。
嬴荡骑在乌骓马上,手按腰间的青铜剑,看着前方的工兵们扛着柴薪、土石,快冲向壕沟。
城上的赵军果然被城西的动静吸引,只有少数士兵注意到城北的秦军,射出的箭矢稀疏无力。
“弓弩手,放箭!”
王翦一声令下,身后的三千弓弩手立刻举弓,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城头,城上的赵军士兵纷纷倒地,剩下的人只能躲在城墙后,不敢露头。
“工兵加快度!”
嬴荡见状,立刻喊道。
他看着工兵们将柴薪投入壕沟,火光顺着沟底蔓延,土石随之覆盖上去,一条狭窄的通道渐渐成型。
就在此时,城西的喊杀声突然变弱——赵军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调兵增援城北。
“不好,赵军要过来了!”
嬴荡心头一紧,对王翦道,“将军,若赵军援军抵达,我军的攻势恐怕会受阻!”
王翦面色沉稳,道:“太子莫慌。
我早有安排,城西的佯攻部队会缠住赵军,不让他们轻易脱身。
现在,该攻城梯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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