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翦回来,蒙恬迎上来:“将军,怎么样?赵二柱说的那处老砖窑,可靠吗?”
王翦从怀里掏出那块“公士赵虎”
的木牌,递给蒙恬:“可靠。
你看看这个。”
蒙恬接过木牌,看着上面的字和血渍,皱了皱眉:“这是……”
“是赵二柱儿子的军功牌。”
王翦道,“去年打河西时战死的,公士爵。
赵二柱说,他儿子临死前还盼着能分到田。
现在魏军在乡下抢粮,百姓早就怨声载道了。
只要我们能从老砖窑登上城墙,城里的百姓说不定还会帮我们。”
蒙恬摩挲着木牌,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王翦:“将军,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今夜三更。”
王翦的目光变得坚定,“你带两百名死士,跟着赵二柱去老砖窑。
我带大军在城外接应,只要你们打开城门,我们就立刻攻城。”
蒙恬点头:“好!
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蒙恬离去的背影,王翦又把木牌揣回怀里。
帐篷外的篝火已经点了起来,火光映着士兵们的脸,他们有的在磨剑,有的在检查弩箭,眼神里都带着对胜利的渴望。
他知道,这些士兵里,有很多人都跟赵虎一样,是为了军功,为了田地,为了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才来当兵打仗的。
夜深了,营地的篝火渐渐暗了下去,只有几个哨兵在帐篷外巡逻。
王翦坐在帐篷里,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地图上汾阴城的位置。
老砖窑的位置被他用红笔圈了出来,那是攻破汾阴城的关键。
忽然,帐篷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王翦抬头,看见赵二柱站在帐篷门口,身上还沾着秫秸的叶子。
“官爷,”
赵二柱压低声音,“俺来给你们带路。
俺怕夜里黑,你们找不着老砖窑的位置。”
王翦站起身,看着赵二柱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拍了拍赵二柱的肩膀:“辛苦你了。”
赵二柱摇了摇头:“不辛苦。
只要能给俺儿子记上军功,俺做什么都愿意。”
两人走出帐篷,蒙恬已经带着两百名死士在外面等着。
死士们都光着脚,鞋底裹着麻布,手里的短梯被打磨得只剩木骨,以免出声响。
蒙恬见赵二柱来了,点了点头:“可以出了。”
一行两百多人,跟着赵二柱,悄无声息地朝着汾阴城的方向走去。
田埂上的麦茬在脚下出细微的声响,远处的城墙在夜色中像一条黑色的轮廓。
赵二柱走在最前面,脚步很轻,却很稳——他在这片田埂上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快到城墙根时,赵二柱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土堆:“官爷,那就是老砖窑。
你们看,窑顶上还有个豁口,从那里就能爬上去。”
王翦顺着赵二柱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低矮的土堆,土堆顶上有个不规则的豁口,旁边还立着两个歪歪扭扭的木杆,上面挂着盏昏黄的油灯——那是魏军老卒的哨位。
“两个老卒呢?”
蒙恬低声问。
赵二柱往豁口那边指了指:“俺刚才过来时,看见他们在窑里烤火呢。
这夜里冷,他们一般不到外面来。”
王翦点了点头,对蒙恬使了个眼色。
蒙恬会意,朝着身后的死士做了个“上”
的手势。
两个身手矫健的死士立刻猫着腰,朝着老砖窑摸了过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窑里传来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