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闷响,然后就没了动静。
蒙恬朝着王翦点了点头,示意已经解决了老卒。
王翦对赵二柱说:“老乡,多谢你带路。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赵二柱往后退了退,站在田埂上,望着老砖窑的方向:“官爷,俺就在这儿等着你们。
俺等着听你们攻破城门的消息。”
王翦没再说什么,跟着蒙恬,带着死士们朝着老砖窑走去。
梯绳搭上窑顶豁口的瞬间,王翦听见身后传来赵二柱轻轻的祈祷声,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老天爷保佑,让秦军打赢吧,让俺儿子的军功能记上吧……”
爬上窑顶,王翦探头往城墙里面看。
城墙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就是城门。
城门旁边的哨位上,两个魏军士兵正靠在墙上打盹,手里的长矛斜插在地上。
“第一队架梯,第二队掩护,第三队跟我冲。”
王翦的声音压得极低,刚说完,就有死士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王翦回头,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粗布衣服,手里攥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眼睛亮得像夜里的星星。
“将军,”
孩子的声音有些颤,却很坚定,“俺也想跟着你们打仗。
俺叔说,俺哥是为了秦国战死的,俺也要为俺哥报仇!”
王翦认出这孩子——是赵二柱的侄子赵石头。
白天他在赵二柱家见过,当时赵石头还在帮着王大娘收拾被魏军砸坏的锅碗。
他皱了皱眉:“这里危险,你回去找你叔。”
“俺不回去!”
赵石头把柴刀攥得更紧了,“俺哥能立军功,俺也能!
俺要让俺哥知道,俺不是孬种!”
王翦看着赵石头那双倔强的眼睛,想起了赵二柱掏木牌时的模样,心里忽然软了。
他从腰间解下自己的盾,递给赵石头:“拿着这个。
跟在我后面,不许乱跑。”
赵石头接过盾,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将军!
俺一定不乱跑!”
王翦不再多说,朝着蒙恬点了点头。
蒙恬一挥手中的剑,死士们立刻架起短梯,朝着城墙上面爬去。
第一个登上城墙的死士刚砍倒打盹的魏军士兵,就被远处巡逻的魏军现了,喊杀声瞬间刺破了夜空。
“守住缺口!”
王翦嘶吼着,踩着同伴的肩膀跃上城墙,挥剑劈开迎面而来的魏军长矛。
血溅在他脸上,他忽然想起商君的话:“军功爵,是拿命换的,也是拿命护的。”
赵石头跟在王翦身后,手里的柴刀虽然锈迹斑斑,却也砍倒了一个冲上来的魏军士兵。
他的胳膊被魏军的剑划了道口子,鲜血直流,却浑然不觉,只是咬着牙,不停地挥舞着柴刀——他要为哥哥报仇,要立军功,要让家里能分到田。
城墙上的魏军越来越多,可秦军的死士也越来越勇。
蒙恬带着一队死士,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他们要尽快打开城门,让城外的大军进来。
王翦则带着另一队死士,在城墙上挡住魏军的反扑,为蒙恬争取时间。
远处的田埂上,赵二柱还站在那里,望着城墙的方向。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顺着风飘过来,他的心里像被揪着一样疼。
他不知道城墙上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赵石头有没有事,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能不能记上军功。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轰隆”
一声巨响,然后是城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秦军士兵震天的欢呼声。
赵二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朝着城墙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