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就斩了七百多人,河水都染红了。
那时公子虔还在朝堂上替公族说话,说卫鞅“苛政猛于虎”
,却被孝公冷冷打断:“叔父忘了河西之耻吗?”
那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至今没拔出来。
二十年前,魏国占了河西之地,秦国被迫割地求和,先君献公就是在那场战役里中了流矢,不到半年就驾崩了。
孝公继位时才二十岁,捧着先君的灵位在太庙哭了三天,誓要“复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
。
卫鞅就是踩着这个时候来的。
他说要强国,就得“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说要让秦国人不敢私斗、勤于耕战,就得“赏厚而信,刑重而必”
。
这些话,句句都戳在孝公的心坎上。
可公族不这么想。
世代相传的封地、不用纳粮的特权、私斗不受重罚的规矩……卫鞅的新法,像一把快刀,要把这些旧日子全割碎了。
去年,宗室里的公孙贾偷偷改了户籍,想隐瞒两个壮丁逃避徭役,被卫鞅查出,直接削了爵位,罚去做苦役。
那时公子虔就知道,这把刀迟早要砍到自己头上。
“君上,”
赵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刚才宫门来消息,说君上召您进宫,商议太子冠礼的事。”
公子虔皱了皱眉。
太子冠礼本是明年的事,孝公突然提起,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块和田玉,是先君赐的,玉上的蟠螭纹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
“备车。”
他转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案上那截断角的案几,心里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第三章宫墙
咸阳宫的丹陛比别处更陡。
公子虔拾级而上时,袍子被风吹得贴在腿上,像坠了铅。
殿外的侍卫见了他,都垂手肃立,可他总觉得那些目光里藏着别的意思——或许是在看,这位昔日风光的太傅,会不会成为卫鞅刀下的又一个祭品。
孝公正在偏殿看竹简,见他进来,只抬了抬眼皮:“叔父来了。
坐。”
案上堆着高高的简册,都是各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