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革去官职,贬为普通士卒,编入步兵营。”谢渊话音刚落,校尉便上前架住赵安的胳膊,赵安顿时慌了,挣扎着喊道:“你们敢!定国公不会放过你们的!”校尉却不管不顾,将他按在长凳上,刑杖落下,“啪”的一声响,赵安的惨叫声响彻校场。阵中士卒起初还有人窃窃私语,觉得赵安有靠山,谢渊定会中途停手,可看到刑杖一下下落下,赵安的锦袍被打破,渗出血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眼神从怀疑变成敬畏,连握着长枪的手都紧了几分。定国公府派来的亲兵想上前阻拦,却被岳谦的亲兵拦住,岳谦按住腰间的佩刀,眼神冷得像冰:“谁敢闹事,以扰乱军纪论处,就地正法!”那亲兵吓得后退一步,再也不敢动弹。
辰时三刻,操练正式开始。神机营的教首是宣府卫调来的老卒,脸上带着一道刀疤,那是瓦剌骑兵留下的痕迹。他站在佛郎机炮旁,手持木棍,指着炮身上的刻度:“装填时要快,火药要填实,不然打不远,也打不准!”一名年轻士卒手有点抖,火药洒了些在地上,教首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手调整姿势:“手腕要稳,像握长枪一样,别慌!”随着教首的口令,第一门炮“轰”的一声巨响,炮弹落在校场远处的靶场,激起一团黄土,靶心的木牌被打得粉碎。谢渊站在高台上,手持千里镜(大吴称“千里镜”),镜筒是工部新造的,能看清十里外的靶场。他看着炮弹落点,嘴角微微上扬——这门炮的命中率,比上月考核时提高了近四成。
杨武刚要回话,却见一名玄夜卫校尉匆匆赶来,校尉的衣摆沾着尘土,显然是跑着来的。他躬身道:“大人,秦飞指挥使送来密报,英国公、定国公已去吏部,在李嵩尚书的书房里商议,说要拟弹劾折,称大人‘滥用军法、苛待将领,借操练之名拥兵自重’,待明日早朝递奏。”谢渊接过密报,密报是用玄夜卫的暗号写的,旁边附有译文,还画着李嵩书房的布局,标注了三人谈话的位置。他指尖划过“拥兵自重”四字,心中冷笑——勋贵拿不出别的理由,只能用这老套的罪名,可他们忘了,他手中有操练的实绩,有玄夜卫的证据,绝非空口白话能诬陷。
“知道了。”谢渊将密报收起,塞进鳞甲的内袋里,那里还放着宣府卫的粮饷盈余奏疏,一冷一热的纸张贴在皮肤上,像极了此刻朝堂的冷暖。他目光重新投向校场——五军营的步兵正在操练“鸳鸯阵”,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侧,刀兵在后,步伐整齐划一,口号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三千营的骑兵则在校场另一侧冲锋,战马的鬃毛被风吹起,骑兵们俯身贴在马背上,手中的马刀闪着寒光。远处南宫的窗棂轻轻动了一下,一名内侍探出头来,朝校场望了望,又快速缩了回去——谢渊知道,鲁王定是听到了动静,心中生疑,这正是他要的效果,让宗室亲眼看到操练的成效,比说再多话都有用。
午时初刻,操练暂停,士卒们在营中用餐。每个营的炊事兵都抬着大木桶,木桶里装满了米饭,米饭是新碾的,颗粒饱满,旁边的铁盆里盛着红烧肉,肉香飘满整个校场。谢渊走下高台,巡视各营伙食,他特意走到最边缘的步兵营,那里多是被贬的旧将和新补的士卒,最容易被苛待。一名老卒见谢渊走来,赶紧放下碗,躬身行礼,老卒的碗沿有个缺口,却洗得干干净净,碗里的米饭堆得冒尖,上面还盖着几块红烧肉。“大人,自您整训团营,我们终于能吃饱饭、练真本事了!”老卒的声音带着哽咽,眼角泛着红,“以前勋贵管营时,粮饷多被克扣,给我们的米里掺着沙子,肉是发臭的,操练也只是装样子,走几步就歇着,哪像现在,不仅能吃饱,还能学真本事,以后能堂堂正正守京师!”
谢渊拍了拍老卒的肩膀,老卒的肩膀很结实,却布满老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好好练,”谢渊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些,“日后瓦剌来犯,咱们不仅要守住京师,还要帮边军把他们打回去,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