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臣定谨守言官职责,只论实事,不参私怨!”
他想将责任推给石崇,却不知萧桓早已通过玄夜卫的探子,查清了他收石崇五千两白银的事——萧桓之所以不点破,是想给旧党留最后一丝余地,也是想让其他官员看清“党争”
的代价。
萧桓点点头,没再深责,却话里有话:“你既知罪,便该明白,朝堂之上,私怨不可凌驾于国事之上,党羽不可裹挟于公义之前。
朕要的是能为大吴办实事的言官——查吏治腐败,查边镇粮饷,查民生疾苦,而非只会跟风弹劾、制造纷争的庸吏。
你若真心悔过,便从明日起,去江南查赈灾粮饷的放情况,将查到的实情如实奏报,若能查实贪腐,便是你赎罪的开始。”
这番话,看似是给周德机会,实则是敲打东列所有官员——再敢党争,便会被派往艰苦之地,远离朝堂核心。
西列的刑部尚书周铁见萧桓有意从轻落,便出列躬身,手中捧着《大吴律》:“陛下,按《大吴律?量刑篇》‘初犯且有悔悟之心者,可减罚’,周德虽违言官职责,然念其旧功与悔意,臣请陛下令其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一来可让周德铭记教训,二来可警示其他言官,不可再犯同类错误。”
周铁的建议既符合律法,又给足了萧桓台阶,萧桓点头:“便依周铁所言。
周德,罚俸三月,你可心服?”
周德连忙磕头:“臣心服!
谢陛下宽宥!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查清江南赈灾粮饷!”
处理完周德,萧桓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龙椅的台阶,出轻微的声响。
他走到御案前,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官员,从东列的石崇、徐靖,到西列的王瑾、李默,再到中间的张文、林文,声音比之前更高,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诸卿可知,今日为何争执不休?是因私怨,是因党系,却忘了天德年间的江山困局——江南水灾已淹三州六县,百姓缺粮缺房,需急派官员赈灾;宣府卫、大同卫有瓦剌游骑活动,需增派火器、粮饷固防;吏部积弊已久,官员考核只看资历不看实绩,需尽快修订制度——这些事,哪一件不比‘攻讦同僚’重要?”
他抬手拿起御案上的《大吴祖训》,翻开其中一页,书页因年代久远而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仍清晰:“永熙帝祖训有言‘君臣同心,其利断金;君臣相疑,其祸乱国’。
德佑年间,若不是谢渊与王瑾、李默诸臣同心,朕能否从漠北归来,尚未可知;今日,若你们仍要党同伐异、相互倾轧,大吴的江山,迟早要毁在你们手里!”
萧桓的声音里带着痛心,他想起永熙帝当年整顿吏治、安抚百姓的辛劳,再看今日的党争,心中满是焦急。
东列的石崇听到“永熙帝祖训”
,身体猛地一震——永熙帝是旧党最忌惮的先帝,当年曾严惩过贪腐的旧党官员,石崇的叔父石迁便是因贪腐被永熙帝贬谪。
石崇连忙躬身:“陛下,臣等知错!
日后定当以国事为重,不再党争!”
东列的其他官员也跟着躬身,声音却有些敷衍——他们虽表面认错,心中却仍未放弃对权柄的觊觎。
萧桓看在眼里,却没点破,转而部署政务,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即日起,吏部侍郎张文负责修订《文官考核制度》,考核标准以‘实绩’为主——边镇官员看‘防务是否稳固、士兵是否满意’,地方官员看‘百姓是否安居乐业、赋税是否如实上缴’,京官看‘职责是否完成、有无推诿拖延’,十日之内将修订草案呈奏朕;户部尚书刘焕、户部侍郎陈忠负责江南赈灾与边镇粮饷,今日午时便调拨粮饷十万两、帐篷五千顶送往江南,五日后调拨粮五万石、白银三万两送往宣府卫、大同卫,确保赈灾与防务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