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朝廷报备,恐有‘私通’之嫌!
臣已将往来书信的抄本带来,恳请陛下过目!”
刘达递上一封抄本,字迹潦草,显然是临时伪造,却仍试图混淆视听。
东列的声浪渐起,与西列的声浪碰撞,奉天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烛火被气流掀得乱晃,映得官员们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朝堂中间的官员们,此刻成了最尴尬的存在。
吏部侍郎张文便是其中之一。
他身着正三品朝服,双手握着笏板,指尖却在笏板上轻轻摩挲——他既怕得罪吏部尚书李嵩(李嵩是东列的幕后支持者),又觉得谢渊的证据确凿,心中纠结不已。
张文想起昨日李嵩对他说的话:“明日朝会,若谢渊被劾,你需附议‘彻查’,日后吏部考核,本官定会为你美言;若你敢支持谢渊,休怪本官不留情面。”
可此刻看着王瑾手中的当票、李默臂上的伤疤,张文又觉得谢渊绝非“慢待君父”
之人——德佑年间他任吏部主事,曾见过谢渊的考核记录,上面写着“清正廉洁,忠勇可嘉”
,是永熙帝亲批的评语。
张文的目光扫过东列的徐靖,又扫过西列的周铁,最终低下头,盯着金砖上的纹路,不敢言语。
他的手指攥着笏板,汗渍在笏板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他知道,此刻的沉默,既是对李嵩的敷衍,也是对谢渊的愧疚,可他别无选择,只能等待局势明朗。
与张文同样纠结的,还有礼部侍郎林文。
他负责礼部档案,知道谢渊的文书有副本存档,可他怕得罪石崇(石崇曾为镇刑司副提督,手上有不少官员的“把柄”
),所以迟迟不敢出列。
林文的手指无意识地扯着朝服的衣角,心中盘算着:“若我拿出副本,石崇定会报复;若不拿,谢大人恐遭诬陷……”
直到看到王瑾坚定的眼神,林文才悄悄吸了口气,却仍未敢迈出那一步——中立派的犹豫,成了朝堂分野中最微妙的存在。
龙椅上的萧桓,自始至终未一言。
他看着朝堂上的两派争执,目光从西列的王瑾、李默,扫到东列的徐靖、周瑞,再落到中间低头沉默的张文、林文,眼底没有明显的喜怒,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
萧桓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玉玺,节奏从慢到快,又从快到慢——他在思考。
德佑年间,他虽年幼,却记得谢渊为救太上皇,四处奔走的模样;天德年间,谢渊掌兵部,边镇安稳,百姓安乐,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绩。
可东列官员说的“权柄过盛”
,也并非无稽之谈——谢渊兼领兵部、御史台,又加“太保”
衔,确实权力过重,若真有二心,恐动摇朝局。
萧桓想起永熙帝的教诲:“为君者,当辨忠奸,亦当制衡权柄。
忠良若权重,需以制度束之;奸佞若作祟,需以律法惩之。”
所以他没有立刻偏袒任何一方——偏袒谢渊,恐助长其权柄;偏袒东列,恐寒了忠良之心。
最好的办法,便是暂止纷争,待证据确凿后再做裁决。
当东列的刘达递上“往来书信抄本”
时,萧桓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足以穿透朝堂的嘈杂:“刘达,你的抄本字迹潦草,无署名、无印鉴,怎可作凭?周德、徐靖,你们说谢大人伪造文书,可有实证?王瑾、李默,你们说谢大人忠勇,可带齐户部账册、兵部存档?”
萧桓的目光扫过众人,“今日朝会,争论无益。
三日后卯时,再聚奉天殿,谢渊需带齐所有证据,徐靖需带理刑院勘验官,周铁需带《大吴律》,朕要亲验证据,再做裁决!”
谢渊自始至终站在西列,未曾主动争执,直到萧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