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文道:“谢渊兼领三职,陛下虽信任,可‘权柄过盛’的话已传出去,你明日在吏部议事时,可提‘文官考核需分权’,试探下其他侍郎的口风。”
张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应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只是若谢大人察觉,恐会影响吏部与兵部的协作。”
李嵩冷笑一声:“协作?待谢渊倒了,兵部的权柄,说不定还要靠吏部来分,你只需按我说的做。”
张文躬身应下,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笏板——他深知,这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退朝后,萧桓回到御书房,李德全(按前期设定改为魏奉先)端上刚沏好的雨前茶,却见帝王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下玄夜卫指挥使周显。
御案上摊着两份文书:一份是谢渊递上的边镇防务奏疏,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另一份是秦飞送来的密报,上面记录着退朝后石崇与徐靖的私语,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湿润。
萧桓指尖抚过密报上“旧账损耗”
四字,眉头微微皱起。
他抬头看向周显:“秦飞那边,查到孙康与石崇的联系了吗?”
周显躬身道:“回陛下,秦飞已派探子盯着户部档案库,孙康昨日曾私调三年前宣府卫粮草账册,恐已动手改动。”
萧桓沉默片刻,指尖在御案上轻轻敲击:“谢渊刚正,却不善权谋;石崇狡诈,却握有旧党余脉——朕若偏信谢渊,恐被说‘宠信权臣’;若查谢渊,又恐寒了忠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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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低声道:“陛下,玄夜卫已掌握石崇与瓦剌使者的往来痕迹,只需再等几日,便能拿到实证。
在此之前,可令刑部尚书周铁先查粮草账册,既显陛下公正,又能防石崇栽赃。”
萧桓点头,目光落在谢渊的奏疏上:“谢渊奏请增派京营副将秦云守宣府卫,你觉得可行?”
周显道:“秦云忠于谢渊,且熟悉边镇防务,派他去,既能稳固宣府卫,又能将京营东营兵权留在可靠之人手中,防石崇一党染指。”
萧桓拿起朱笔,却迟迟未落下。
他想起永熙帝当年教他“帝王需平衡派系”
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想倚重谢渊这样的忠良,又需防备权力过于集中;既想肃清旧党,又怕引朝堂动荡。
御书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永熙帝遗留的玉镇纸上,萧桓伸手握住镇纸,温凉的触感让他渐渐定下心:“传旨,令周铁三日内核查宣府卫旧账,若有改动,立刻禀报;另准谢渊所奏,秦云即刻领兵赴宣府卫。”
周显躬身应道:“臣遵旨。”
待周显退去,萧桓独自坐在御书房,望着满案的奏疏,忽然觉得帝王之路愈艰难。
那些藏在文字后的权力诉求、那些隐在朝服下的算计,都需要他一一拆解——这场朝堂暗流,不仅是谢渊与石崇的角力,更是他能否守住大吴中兴的关键。
吏部衙署的议事厅内,吏部尚书李嵩坐在主位,左手边是侍郎张文,右手边是三位郎中。
案上摊着今年的文官考核名册,李嵩却迟迟未提考核之事,反而话锋一转:“昨日奉天殿之事,诸位也都看见了——谢渊兼领兵部、御史台,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长此以往,我等文官的权柄,恐要被武将压制。”
一位姓王的郎中立刻附和:“大人所言极是!
谢大人虽忠良,可‘权柄过盛’终非好事,前日他驳回工部的军器预算,理由是‘边镇急需’,可我等吏部调派官员,他也要插手,这未免太越界了。”
张文适时开口:“王郎中说得对,依属下之见,可在明日的部议中提‘文官考核权归吏部专属’,若谢大人再插手,便奏请陛下‘分权以明职司’——这样既合规矩,又能让陛下看出吏部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