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敌营,仍心系社稷。
他猛地站起身,对秦飞道:“传我命令,立刻加派兵力加固大同防线,让李默死守城池,绝不能让瓦剌前进一步!
另外,再选五十名精锐死士,潜入敌营,无论如何,要保证太上皇的安全!”
秦飞躬身应道:“属下遵命!”
刚要走,谢渊又叫住他:“告诉死士们,若瓦剌敢对太上皇动杀机,立刻举烽燧示警,即便拼尽性命,也要拖住瓦剌,为京师布防争取时间!”
秦飞重重点头,转身离去。
衙署的烛火燃了一夜,谢渊坐在案前,望着那方染血的绢帛,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太上皇的性命、边镇将士的安危、京师百姓的存亡。
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核对布防图,一遍又一遍地询问死士的消息。
几日后,潜入敌营的死士传回消息,说瓦剌见大吴既不赎人也不兵,果然气急败坏,扬言要攻打京师。
谢渊立刻下令,京营精锐悉数进驻九门,边镇烽燧全线联动,同时命户部紧急调拨粮草,分至各守军。
一时间,京师内外严阵以待,只等瓦剌来犯。
“谢渊!
你什么呆?难道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
周德的声音将谢渊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奉天殿内的气氛已愈紧张,不少老臣看着谢渊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质疑。
谢渊深吸一口气,将回忆的苦涩压在心底,目光锐利地看向周德:“周侍郎当年被贬南京,未曾参与中枢议事,自然不知其中艰难。
你说可募民间捐助,却不知当年王公贵族多藏私财,百般推诿,一月之内仅募得不足十万两;你说可兵营救,却不知太上皇亲书绢帛,明令‘勿为朕兴兵’,且瓦剌已设下伏兵,兵便是送死!”
他转向萧桓,躬身递上那方珍藏七年的染血绢帛:“陛下,此乃当年太上皇亲书,上面‘社稷为重,勿以朕为念’八字,足以证明臣当年的决策,并非‘轻君’,而是遵太上皇之意,守国护民。”
内侍官接过绢帛,呈给萧桓。
萧桓拿起绢帛,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与血渍,眼神复杂。
他当然记得当年写下这封信时的心境,那是身陷绝境后的决绝,也是对谢渊的信任。
他抬起头,看向周德:“周侍郎,你可看清了?这确是朕当年亲笔所书。”
周德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仍强撑着反驳:“即便如此,谢渊也应多寻良策,而非一味防守!
瓦剌虽强,却也并非不可战胜,若能联合周边部落夹击,未必不能救出太上皇!”
这话已显牵强,却暴露了他对当年军务的无知——周边部落多与瓦剌勾结,何来“联合夹击”
之说?
谢渊冷笑一声:“周侍郎真是纸上谈兵!
当年周边部落皆受瓦剌胁迫,玄夜卫多次遣使联络,均被拒绝,甚至有部落将使者献给瓦剌邀功。
你所谓的‘良策’,不过是异想天开!”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更何况,当年瓦剌铁骑已攻至大同城下,李默将军率部激战三日,伤亡惨重,若不是臣下令加固防线,及时调拨军器,大同早已失守,瓦剌铁骑怕是早已兵临京师——届时,别说营救太上皇,大吴江山都要沦为异域!”
殿内的议论声瞬间平息,几位经历过当年战事的老臣纷纷点头,他们深知谢渊所言非虚。
萧桓的指尖在绢帛上轻轻摩挲,心中已有了决断,却并未立刻开口——他想看看,谢渊能否彻底击碎周德的诘问,也想让群臣看清,旧案背后的艰难抉择。
谢渊的思绪再次飘回七年前,大同保卫战的第七日。
李默的急报如雪片般送至兵部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