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准时赴约,还带了大同卫粮饷账册副本。”
石崇心头一喜——大同卫粮饷亏空五万石,正是刘焕克扣,此刻送账册,是想拉他入局,共同嫁祸谢渊。
他摩挲账册副本,眼中闪过贪婪。
若能借粮饷案再扣谢渊“监管不力”
的罪名,便是双重打击。
官官相护,本就是利益交换,刘焕要军器采办权,他要谢渊的命,各取所需罢了。
“大人,吏部尚书李嵩大人送洮河砚至,邀您明日过府一叙。”
管家捧着锦盒进来,盒中砚台莹润,显然是珍品。
石崇挑眉——李嵩与谢渊积怨已久,去年吏部铨选,谢渊弹劾其门生苏州知府贪腐,两人自此交恶。
“李尚书倒是消息灵通。”
他摩挲砚台,眼底闪过了然。
李嵩掌吏部,主文官任免,若能拉他入局,既能借其门生散布谢渊“通敌”
流言,又能在朝堂上形成“吏、户、刑”
三部施压之势。
次日赴约,李嵩屏退左右,开门见山:“谢渊兼领御史台,近日查吏部考核旧档,怕是要拿我的人开刀。
石大人若除谢渊,吏部定全力相助,官员任免尽可优先石大人亲信。”
李嵩的焦虑溢于言表,谢渊的监察权,早已成他的心头刺。
石崇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李尚书放心,谢渊挪用军器、拖延粮饷的证据日内便有。
只是……”
他话锋一转,“工部军器采办权,需分吏部一半。”
军器采办利润丰厚,这是他开出的条件。
李嵩眼中闪过犹豫,随即咬牙应道:“成交!
三日之内,我让翰林院草拟‘谢渊误国’疏,联络十一位御史联名上奏!”
两人击掌为盟,茶盏相碰的轻响,成了党羽联盟的见证。
离府时,石崇望着吏部衙署的方向,嘴角笑意更深。
吏部、户部、诏狱署、镇刑司,四方势力已连成一线,谢渊纵有通天本领,也难敌群起而攻之。
回到府中,石崇走到书架后,移开暗格,取出一个铁盒。
盒内铺着油纸,藏着石迁当年与瓦剌使者的往来密信,其中一封字迹模糊,写着“谢渊已知粮草通道,可借军器局之事引开其注意”
。
他摩挲密信边缘的磨损痕迹,眼中闪过狠厉。
这封信虽未直接证谢渊通敌,却可曲解为“知情不报”
,若前面的计谋未能扳倒谢渊,便将此信匿名送玄夜卫。
按《大吴律》,“知情不报通敌者,削职流放”
,纵使萧桓想保谢渊,也难违律法。
“这是最后的杀招。”
他将密信塞进袖中,铁盒归位时出轻响。
他深知谢渊威望极高,若老卒翻供、粮饷案败露,唯有此信能置其于死地。
阴谋需留后手,这是石迁教他的权术真谛。
正欲落座,玄夜卫北司的密探(他安插的眼线)悄然入府:“大人,秦飞近日在查镇刑司旧档,似在关注德佑年军器案。”
石崇心头一凛,随即冷笑:“让徐靖把旧档换了,再给秦飞送些‘谢渊通敌’的假证,引他查错方向。”
密探领命而去,石崇捏紧袖中密信。
秦飞是谢渊的暗线,可玄夜卫中也有他的人,这场暗战,他未必会输。
只要撑到联名奏疏递上,萧桓纵有疑虑,也得顾及朝堂舆论。
暮色渐浓,刘焕的亲信匆匆入府,递上一本账册:“石大人,大同卫粮饷账册已改,‘刘焕克扣’改为‘谢渊批文延迟致亏空’,还盖了兵部假印。”
账册上的假印惟妙惟肖,显然是精心伪造。
石崇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