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可借此事难。”
末尾“粮”
字加圈,是暗指户部刘焕已备好后手。
他嘴角勾起冷笑,将信纸凑烛火点燃,灰烬落炉即灭。
徐靖的提醒正合他意——德佑三年宣府军器亏空案,本是石迁伪造,当年账册被镇刑司借走后,他早让人篡改关键页码,将“损耗五百杆鸟铳”
改为“谢渊挪用”
。
这旧案,正是扳倒谢渊的突破口。
他走到案前,掀开《京营布防图》,底下蓝布名册赫然在目,密密麻麻记着三十余党羽。
镇刑司密探、六部胥吏、京营校尉,皆是他多年培植的爪牙。
指尖划过名册,他愈笃定:单凭自己未必能成事,但联合诏狱署、户部,再拉上与谢渊有隙的吏部,定能形成合围。
“传信给徐靖,就说‘旧案可依,粮事托刘尚书’。”
他对门外喊道,声音里藏着志在必得的狠厉。
徐靖的密信,成了点燃阴谋的第一簇火星。
“召京营副统领周奎入府。”
石崇盯着名册上“周奎”
二字,眼底闪过算计。
周奎是他同乡,当年因克扣军饷被判流放,是他托关系捞回,如今掌管京营西营粮草库房,握有边军物资调度的旁证。
片刻后,周奎甲胄未卸便单膝跪地:“大人有何吩咐?”
膝盖触地的瞬间,他瞥见石崇案上的金元宝,心头一紧——这位上司向来“重赏重罚”
,必是有棘手之事。
“德佑三年宣府鸟铳案,你可知晓?”
石崇俯身按住他肩甲,指腹掐得他生疼,“旧档记载,谢渊挪用五百杆鸟铳贿瓦剌,换银三万两。
你找三个当年老卒,到都察院递状纸,就说亲眼见其亲信送铳出营。”
周奎猛地抬头,惊出冷汗:“大人,谢尚书在军中风评……”
话未说完,便被石崇一脚踹在膝盖,疼得额头冒汗。
“风评?”
石崇嗤笑,将金元宝拍案,“每人十两黄金,许子孙入玄夜卫当差;不肯?便把他们家眷送镇刑司‘问话’。”
周奎盯着金元宝,喉结滚动。
他深知石崇的狠辣,克扣军饷的旧案若被重查,自己必死无葬身之地。
“属下遵命!
三日之内,定让老卒递状!”
他重重叩,额头抵地,不敢再迟疑。
待周奎离去,石崇摩挲金元宝冷笑。
这些底层军卒,非图钱即图前程,稍加胁迫便会屈服。
伪证一事,看似冒险,实则稳操胜券——镇刑司掌刑狱勘验,徐靖定会“坐实”
供词。
第四节粮道设卡:陈忠迟饷构罪名
石崇重新翻名册,指尖落在“户部侍郎陈忠”
上,嘴角泛起阴笑。
陈忠是刘焕门生,去年因虚报赋税被谢渊弹劾,险些丢官,全靠刘焕求情才保住,对谢渊恨之入骨。
他提笔在陈忠名旁注“粮草”
二字,自语道:“谢渊掌兵部,边镇冬衣、粮饷皆需户部调拨,这便是他的软肋。”
按《大吴会典?户部职掌》,边军物资需兵部奏请、户部核准方能起运,只要陈忠故意拖延,便能坐实“调度不力”
之罪。
“备帖,邀刘焕明日过府议事。”
他对管家吩咐。
刘焕掌户部,早想染指军器采办权,只要许以利益,定能让陈忠全力配合。
他已盘算清楚:宣府卫近日请拨冬衣,让陈忠压下批文十日,待边军诉苦文书递上,刘焕再率户部官员参奏,谢渊纵有百口也难辩。
正思忖间,管家回报:“刘尚书派人回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