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
亲信将一枚玉扳指推到刘焕面前:“刘大人,这是石大人赏您的,复位后您便是理藩院提督,比户部尚书体面。”
刘焕摩挲着玉扳指,眼底满是得意:“放心,烽火台的硫磺早扣下了,守卒也换成秦云的人,谢渊就算想燃烽,也没东西烧。”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李默的宣府兵粮饷,得先拨过去,不然他不肯入城。”
亲信点头:“石大人说了,粮库的存粮您随便调,反正日后都是陛下的。”
正说着,属吏进来禀报:“大人,谢渊大人派来催粮的人,还在衙署外等着。”
刘焕冷笑:“让他等!
就说我在核粮册,三天后再见。”
属吏犹豫:“谢大人是正一品,咱们这么做……”
刘焕猛地拍案:“怕什么?萧桓陛下明日就入宫,谢渊很快就是‘前朝旧臣’,到时候他得求着我!”
粮饷本是国之根本,此刻却成了他换取权位的筹码。
萧桓望着死寂的城墙,忽然想起半年前暗探送来的消息:谢渊为催大同卫粮饷,三入户部与刘焕争执,气得咳血;秦云换京营守卒时,谢渊曾拟弹劾状,却被周显以“无实据”
压下。
他缓缓收回目光,扫过石崇紧绷的侧脸——那是心虚的模样,再想起刘焕扣粮、周显阻查,瞬间明白了无烽火的真相。
不是谢渊无防,是防无可防。
燃烽火易,京营却已被秦云渗透,半数旧部是萧桓亲信,燃烽只会引内斗,百姓遭难;调边军难,刘焕扣着粮饷,边军断粮三日,来了也是溃兵;求玄夜卫助,周显早已附逆,暗探被锢。
谢渊能做的,只有压下烽火,不让乱局扩大——这不是背叛,是为保京城百姓的无奈妥协。
“走吧,去文华殿。”
萧桓声音恢复沉稳,指节不再叩玉带,却多了几分沉重。
石崇松了口气,连忙引路,却没看见萧桓眼底的冷光——他可以利用逆党复位,却绝不会容这些人以私弊乱国,谢渊今日的妥协,他记在心里,日后定要清算这些扣粮、阻防的蛀虫。
谢渊缓过劲,坐在案前,老吏递上《大吴会典?军防志》,他指尖划过“烽火三燃,京营集结”
的字句,眼眶泛红。
成武帝萧栎(成武帝)昨日还在病榻上拉着他的手:“谢先生,守住京师,别让桓儿犯错。”
可他如今,连烽火都不敢燃。
“老吏,”
谢渊声音沙哑,“把边镇急报呈上来,先核宣府卫的粮——李默的兵若入城,不能让他们缺粮闹事。”
老吏愣住:“大人,李默是逆党,您还给他核粮?”
谢渊苦笑:“他是逆党,可他手下的兵是大吴的兵,城里的百姓是大吴的百姓,不能让他们因缺粮劫掠。”
他拿起狼毫,颤抖着在粮册上签字,笔尖滴下墨渍,落在“谢渊”
二字上,像一滴泪。
忠君与爱民,此刻成了撕裂他的两把刀——燃烽是忠君,却要付百姓伤亡的代价;不燃是爱民,却负了成武的托孤。
他终究选了后者,哪怕要背上“失忠”
的骂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京营营房里,秦云(京营副将)正令兵卒更换正阳门的戍卫,旧守卒全被调去城外,换成他的亲信。
一名校尉低声道:“副将,谢渊大人若追究起来,咱们怎么办?”
秦云冷笑,从袖中掏出石崇给的“都督佥事”
任命状:“追究?萧桓陛下明日就登基,谢渊很快就会被调去大同卫,到时候京营就是咱们的天下。”
他走到营房外,望着皇城方向,嘴角扬起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