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黄麻纸,纸上是诏狱卒的部署图,指尖还沾着朱砂,显是连夜绘制。
二人齐跪于地:“臣石崇、徐靖,参见陛下!”
萧桓抬手:“平身。
今日召你二人,是为复辟之事——朕已决计举事,然谢渊权重,掌京营与玄夜卫,你二人需献稳妥之策,若能避冲突、争其支持,便是上策。”
他的声音沉缓,目光扫过二人,带着帝王的威严,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顾虑——他怕石崇的刚躁、徐靖的贪功,会坏了“争取谢渊”
的可能。
石崇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册褐色封皮的旧档——是镇刑司的《京营旧卒名册》,纸页泛黄,边角盖着石迁的旧印。
他将名册递至案前:“陛下,臣已令旧吏核过,京营前营旧卒三百二十七人,皆昔年随陛下亲征之辈,现多为秦云(京营副将,字飞虎)麾下,臣许以‘复位后升一级、免三年徭役’,皆愿听令。
臣请令陈冀持陛下旧符,于举事当日辰时,潜入前营,策动旧卒倒戈,控京营西翼,断谢渊调兵之路。”
萧桓翻起名册,见每页都有旧卒的签名与指印,墨迹新旧不一,显是近年陆续联络的结果,点头道:“旧卒倒戈,是为要策,然秦云忠于谢渊,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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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虽忠,却有软肋。”
石崇上前一步,声音压得低,“臣查得秦云之子在工部营缮所当差,上月因‘修边墙延误工期’被工部侍郎周瑞弹劾,现押于理刑院。
臣愿令镇刑司旧吏联络理刑院主事,暂压此案,许秦云‘复位后释子、升都督佥事’,若其不从,便令赵某加重其罪——秦云为子,必不敢阻旧卒倒戈。”
他说得急切,指尖攥紧名册,显是怕萧桓否决这“以私胁人”
之策。
萧桓眉头微蹙——他虽盼复辟,却不愿用“胁子”
之法,恐失人心。
可转念一想,谢渊掌政多年,若不用些手段,难破京营防线,遂道:“此法需隐秘,不可伤及秦云之子,更不可泄于外,免落‘苛待忠臣’之名。”
石崇见萧桓应允,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臣省得!
此外,臣已令旧吏伪造‘谢渊与瓦剌通款’的密信(仿谢渊笔迹,用陈年徽墨),若谢渊执意阻拦,便将密信散于京营,惑乱军心——谢渊纵有百口,亦难辩白!”
萧桓闻言,心头一震——伪造通敌密信,是“构陷忠良”
之罪,若事败,他便是第二个石迁。
他刚要开口否决,却见石崇已躬身道:“陛下,此乃万不得已之策!
谢渊威望高,若不毁其名,京营难乱,复辟难成!”
萧桓望着石崇决绝的眼神,终是沉默——他知道,复辟本就无“干净”
之路,若要成,便需忍下这些“手段”
。
徐靖见石崇献策毕,上前一步,将手中黄麻纸递上:“陛下,此乃诏狱卒的部署图。
臣掌诏狱卒五百,皆为死囚,许以‘举事成功免罪、授从九品校尉’,皆愿效死。
臣请令狱卒于举事当日辰时一刻,从正阳门西侧暗门(永熙帝时修,仅诏狱署掌钥者知)潜入,控宫门守军,迎陛下入宫。”
萧桓展开图,见上面标注着暗门的位置、狱卒的行进路线,甚至标着“守军换岗时辰”
(辰时二刻),细节周密,点头道:“暗门乃要地,如何确保守军不察觉?”
“臣已联络宫门守军百户,许以‘复位后升千户’,令其于换岗时故意拖延,为狱卒潜入留半刻空隙。”
徐靖答,声音比石崇沉稳,“此外,臣已令诏狱署主事王某,将狱中‘石迁通敌案’的卷宗暂移他处——谢渊若令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