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副总兵李默,虽现为谢渊麾下,却与臣有旧,若陛下复位,臣愿去劝他倒戈;诏狱署提督徐靖,更是愿率诏狱卒为陛下开宫门!
即便谢渊阻拦,咱们里应外合,也未必会输!”
萧桓望着陈冀激动的模样,心里的“复”
念像被添了柴的火,越燃越旺,可“惧”
的阴影仍未散去。
他想起谢渊在德胜门的决绝,想起玄夜卫暗探的监控,想起石崇的下场,忍不住问:“你联络的京营旧卒,真能信吗?李默与谢渊有德胜门共事之谊,他会倒戈?徐靖虽为旧党,却怕谢渊如怕虎,他真敢开宫门?”
陈冀见他仍有疑虑,忙从怀中掏出一枚铜符——是京营旧符,上面刻着“前营”
二字,磨损严重,却是真品:“陛下,这是京营旧卒领托臣带来的,见此符如见陛下,他们定会听令!
李默虽与谢渊有谊,却不满谢渊调宣府卫兵守京营,臣只需提‘陛下复位后许宣府卫自主防务’,他定会动心!
徐靖那边,臣已托镇刑司旧吏传信,许他‘复位后掌理刑院’,他怎会不敢?”
萧桓伸手接过陈冀递来的京营旧符,指尖甫触铜面,便觉一股熟悉的糙感——那是他昔年亲赐陈冀时,特意令工部工匠刻的“前营”
二字,岁月磨去了铜符的锋芒,却未消刻痕里嵌着的京营铁锈,那是青漠堡之战时,符信随陈冀浴血的印记。
“这符……”
萧桓指腹摩挲着“前营”
二字,喉间微哽,“七年前青漠堡突围,你便是持此符,率亲军断后,左臂中箭仍不肯退。”
记忆翻涌如潮:那时京营溃乱,他被瓦剌兵追袭,是陈冀持此符收拢残卒,以身体为盾护他脱险,那道箭伤,至今还在陈冀左臂留着疤痕。
“陛下竟还记得!”
陈冀眼中泛起泪光,语声更切,“臣藏此符七年,日夜擦拭,便是盼有朝一日,能再持此符随陛下号令旧部!”
然萧桓的疑虑未消,他侧身避开陈冀的目光,望向殿外沉沉夜色,声线沉了几分:“你既隐于城郊,何以精准寻得南宫暗沟?卫安为南宫卫官,掌西角门防务,玄夜卫暗探日夜巡查,他怎敢私放你入?又怎知玄夜卫动向,能设‘调虎离山’之计?”
他不信这是“天赐之机”
,七年幽禁让他学会了凡事多问一层——陈冀背后,定有旧党在操盘。
陈冀闻言,身子微僵,随即压低声音,凑至萧桓身侧:“陛下明鉴!
暗沟是镇刑司旧吏告知,卫安那边,是旧党从寿宁侯抄家余银中挪用五百两白银相赠,更许他复位后升皇城司主事——卫安怕玄夜卫查他贪墨,又盼攀附旧党得官,才敢冒险。
至于玄夜卫,是旧吏假造‘镇刑司库房藏有石迁通敌密信’的痕迹,引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的人去查,南宫周边的暗探,此刻都在库房外候着,半个时辰内必不回防。”
他说得急切,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腰间旧刀的刀柄,显是怕萧桓不信。
萧桓听他言及“寿宁侯抄家余银”
“石迁通敌密信”
,心下更明:这不是陈冀一人的冒进,是旧党(徐靖、镇刑司旧吏之属)早有谋划,借陈冀的旧恩,诱他复辟。
他未点破,只追问:“若玄夜卫回,若卫安反水,你我今日便要陷南宫。”
“臣愿以死担保!”
陈冀猛地屈膝跪地,膝头撞在青石板上,出沉闷的响,却不顾疼,膝行数步,双手死死攥住萧桓的袍角,指节泛白。
粗布裤磨过殿内青石板,蹭出细微划痕,袍角还沾着暗沟的湿泥,显是潜入时狼狈之态。
“陛下!
臣冒死入宫,非为复那从三品副将之职!”
陈冀语声带哭,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