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为要”
,派使者赴瓦剌,将萧桓迎回。
那时他以为,萧桓归来,能凭“旧帝”
威望,凝聚朝野人心,共抗瓦剌、整饬朝局,却没料到,七年幽禁,萧桓的心里,早已没了“社稷”
,只剩“权欲”
。
案角的烛火晃了晃,映得“复立十策”
上的墨迹忽明忽暗。
谢渊合上奏疏,指尖摩挲着封皮的磨损处——当年他怀揣这册策,在太和殿力辩群臣,字字句句都是“护社稷”
;如今再看,这策竟成了萧桓联合石崇、谋乱新政的“由头”
,何其讽刺。
南宫“思政堂”
的旧御案下,藏着一个木盒,里面放着谢渊当年《复立十策》的抄本——是他归京后,从镇刑司旧吏手中得来的。
萧桓坐在案前,打开木盒,指尖抚过抄本上“复立桓帝,以安社稷”
的字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他怎会不知道,谢渊当年请他复位,是为了“社稷”
,不是为了他这个“旧帝”
。
“谢渊啊谢渊,你以为你捧我回来,我就会乖乖听你的?”
萧桓喃喃自语,目光落在“第九条,推行新政,减百姓赋税,核查勋贵隐田,以充国库”
上,指尖用力划过,纸页被划出一道浅痕,“你要减赋税、查隐田,断的是勋贵的财路,也是我的旧路——当年我在位时,寿宁侯、赵王这些勋贵,哪个不是我的心腹?你新政一推,他们怨声载道,我这个‘旧帝’,又能有什么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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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归京之初,确曾感激谢渊——感激他迎自己回来,感激他在代宗面前为自己说话,让自己能在南宫安身。
可日子一久,他见谢渊权越来越重,见新政断了勋贵的财路,见自己这个“旧帝”
成了南宫里的“囚徒”
,心里的感激就渐渐变成了不满,变成了怨恨。
石崇就是在这时找上门的——石迁被谢渊处死,石崇承袭镇刑司副提督之职,却失了实权,对谢渊恨之入骨。
他对萧桓说:“陛下,谢渊借新政揽权,欺陛下幽禁南宫,若陛下愿联合旧党,臣愿率镇刑司旧吏、联络勋贵,助陛下复位,废新政、复旧制,重掌大权。”
萧桓当时就动了心——他要的不是“社稷安稳”
,是“重掌大权”
;不是“百姓安乐”
,是“勋贵拥戴”
。
谢渊的《复立十策》,在他眼里,成了谢渊“挟社稷以令旧帝”
的工具;而石崇的旧党势力,成了他夺回权柄的“救命稻草”
。
木盒的锁扣出轻微的“咔嗒”
声,萧桓合上木盒,重新藏回御案下——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当年有多依赖谢渊的策,如今就有多恨谢渊的“社稷为重”
;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联合石崇,就是要毁了谢渊的新政,毁了谢渊的“社稷”
,夺回本该属于他的权。
兵部衙署的窗外,传来玄夜卫暗探的脚步声——是秦飞派来送密报的。
谢渊接过密报,上面写着“石崇遣老商赴京营前营,联络旧部,言‘陛下(萧桓)许复位后,废谢渊新政,复镇刑司旧权’”
,墨迹新鲜,显是刚录下的。
谢渊指尖捏着密报,指节微微泛白——他终于确认,萧桓联合石崇,不是一时之念,是早有预谋;他们要的,不仅是复位,更是废新政、复旧制,让大吴回到青漠堡之败前的混乱局面。
他想起当年提出《复立十策》时,户部尚书刘焕曾劝他:“渊兄,桓帝被俘日久,恐心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