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脏。
“萧桓,你若真为社稷,便该守南宫规制;若只为私权,某便只能依律阻你。”
谢渊轻声道,声音裹在风里,轻得像怕被夜色听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定——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南宫的风吹草动,徐靖的串联动向,萧桓的每一次徘徊,都将是对“纲纪”
的考验,而他,必须站在考验的最前面。
萧桓又走到案前,指尖碰了碰那盏凉茶——杯壁上凝着水珠,像他此刻的冷汗。
他想起徐靖密信里的“勋贵、宗室皆向”
,可这些“向”
,在谢渊的权面前,算得了什么?
寿宁侯有庄田、有家丁,可他没有京营兵;赵王有宗室身份,可他没有玄夜卫;徐靖有诏狱卒,可他没有《大吴律》的支撑。
谢渊却什么都有:京营兵听他调,玄夜卫听他令,朝堂上文官多服他,连代宗都倚他辅政——这样的人,若真要拦,自己这点“私党”
,怕是连南宫的门都出不去。
“难道……朕真的只能等?”
萧桓喃喃自语,指尖划过案上的旧砚,砚台边缘的划痕是他昔年御笔时留下的,如今却像在嘲笑他的无力。
他想起七年前,自己还是皇帝时,谢渊只是个小小的兵部主事,见了他要躬身行礼,可如今,却成了他复位路上最大的拦路虎。
风又吹进来,烛火灭了半盏,殿内更暗了。
萧桓摸黑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外面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只有西角门的方向,隐约有一点守卫的火把光,那是卫安的岗。
他想起卫安是寿宁侯举荐的,是徐靖的人,可卫安的那点守卫兵,在谢渊的京营兵面前,连塞牙缝都不够。
“徐靖说‘时机将至’,可他没说,谢渊怎么办……”
萧桓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像个无助的孩子——七年幽禁,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挥斥方遒的皇帝,如今他只能靠着徐靖、寿宁侯的承诺,靠着那点可怜的“旧情”
,盼着复位的机会,可谢渊的存在,像一盆冷水,随时可能浇灭他的希望。
他关上窗,摸黑回到案前,坐下时碰倒了那盏凉茶,茶水洒在青石板上,出“嗒嗒”
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萧桓没去扶,只是坐在黑暗里,听着茶水渗进石板缝的声音——那声音像他的希望,一点点被“谢渊”
这两个字吞噬。
“再等等……”
他对自己说,“徐靖定有办法对付谢渊,寿宁侯定有办法……”
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话里带着多少自欺欺人——他怕,怕徐靖的办法不管用,怕寿宁侯的银挡不住谢渊的兵,怕自己七年的等待,最终还是一场空。
谢渊拿起案上的兵部令牌,令牌上刻着“总领京师布防”
六个字,是元兴帝萧珏传下来的旧物,边角已磨得光滑。
他指尖摩挲着令牌,想起元兴帝昔年平藩时说的话:“朕治天下,非靠兵权,乃靠律法;非靠宗室,乃靠民心。”
这话像刻在他心里,七年来从未忘。
德胜门退敌,靠的不是他的权,是“保家卫国”
的民心;推行新政,靠的不是他的威,是“减赋足军”
的实利;如今防萧桓异动,靠的也不是他的兵,是《大吴律》的“纲纪”
,是《宫闱规制》的“规矩”
。
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送来新的密报:“寿宁侯府家丁今夜搬运兵器,似往京营方向去;徐靖遣亲信入赵王府,未及一刻便出。”
谢渊阅后,将密报放在《大吴律》旁——私党还在动,还在串联,可他们越动,破绽越多,越容易被“律法”
抓住把柄。
他想起萧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