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复位”
成了“谋逆”
。
“七年了……”
他又喃了句,声音裹在风里,带着不甘,“难道就因为一个谢渊,朕连回朝堂的机会都没有?”
烛火又晃了晃,映得他鬓边的白更显,他却没在意——此刻他心里装的,是对谢渊的惧,是对复位的盼,是七年来压在心底的不甘,这些情绪拧在一起,像一团解不开的绳,缠着他的每一步徘徊。
兵部衙署的烛火,比南宫的亮了许多。
铜制烛台泛着冷光,烛油顺着台沿淌下,积在案上,映着谢渊手中的玄夜卫密报——上面记着“萧桓夜起徘徊,至‘思政堂’案前驻足良久,似观旧物”
。
谢渊指尖划过“似观旧物”
四字,指腹触到密报上的墨迹,那墨迹还带着玄夜卫暗探手书的温度——他知道,萧桓看的,定是与“旧权”
相关的东西,或许是昔年的御笔,或许是那盏盛过纸灰的凉茶。
“萧桓……”
谢渊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大吴律》上,书页载“凡宗室擅议复位、私通外臣者,杖一百,流三千里,主谋者斩”
。
他不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若萧桓真应徐靖之请,动了复位的心思,自己该怎么做?
答案从不是“保成武”
——成武抱病,若萧桓真有民心、合律法,他不会拦;可萧桓的“复位”
,是徐靖、寿宁侯、赵王的私谋,是为“废新政、复旧制”
,是为勋贵的私财,不是为社稷。
谢渊想起德胜门之战,那时瓦剌兵临城下,朝堂上有人劝代宗南迁,是他力排众议,调京营兵、募义勇,死守城门,只为“护大吴百姓,护大吴疆土”
——如今若萧桓复位乱政,百姓再受苛税,边军再缺饷银,他七年前的拼死守护,便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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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角放着京营副将秦云送来的《京营布防图》,上面用红笔圈着正阳门、崇文门——那是徐靖密信里提过的“控门点”
,秦云已派心腹兵卒驻守,每半个时辰递一次岗报。
谢渊指尖点着“正阳门”
,想起秦云白天的话:“大人放心,末将已令兵卒严查出入,无兵部令牌,哪怕是宗室,也不让入。”
他知道,秦云懂他的心思——不是防萧桓,是防徐靖借萧桓之名调兵。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映得案上的《新政成效册》翻了一页——上面记着“成武三年,漕粮增三成,边军饷银足,百姓税减两成”
。
谢渊拿起册子,指尖划过“百姓税减两成”
,心里更定:他守的从不是某一位皇帝,是这册子里的“百姓安乐”
,是《大吴律》里的“纲纪分明”
,是德胜门城楼上那句“护我大吴”
的誓言。
他想起徐靖的诏狱署、寿宁侯的庄田、赵王的宗室身份——这些私党以为,靠银、靠兵、靠宗室身份,就能成“复位”
之事,却忘了大吴的朝堂,不是私党谋利的工具,不是旧帝复权的戏台。
若萧桓真敢走出南宫,若徐靖真敢调兵,他便会引《大吴律》、调京营、令玄夜卫,将私党一网打尽,哪怕背上“阻旧帝”
的骂名,也不会让社稷乱。
烛火又晃了晃,谢渊合上《大吴律》,目光望向南宫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却藏着随时可能爆的风波。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冷风裹着夜色涌进来,吹得他袍角晃了晃——这袍角沾过德胜门的血,沾过兵部文书的墨,沾过玄夜卫密报的灰,却从未沾过“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