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注开言路,也算不负先帝的苦心。
他又取过边军粮官的呈文,看了一眼“日食粥两碗”
的字句,提笔在《言官奏事新规》草稿旁补了一句:“言官需优先奏报边军、民生之弊,逾期不奏者,革职查办。”
墨汁晕开,像是要把边军的疾苦,都融进这新规里。
次日清晨,谢渊刚到衙署,玄夜卫指挥使便捧着账册匆匆赶来,玄色劲装的袖口还沾着墨痕,显是连夜整理的。
“大人,某亲王贪腐案又查得新证据。”
指挥使将账册摊开,指着其中一页,“这是某亲王府中管事的供词,说亲王去年借嫁女之名,向松江、苏州两地知府索要贺礼银五千两,还把府中闲置的百亩良田,私自租给农户,每年收租银两千两,这些都没计入岁禄,也没上报户部。”
账册旁还附了一张手绘的亲王府地图,标注“东院闲置良田百亩,租给农户二十家”
,墨迹新鲜,是暗探昨夜偷偷绘制的。
谢渊俯身细看,指腹划过“五千两”
“两千两”
的字样,心中冷笑——某亲王拿着祖训的岁禄,还私下敛财,却让边军食粥,这等行径,若不惩处,何以服众?“你即刻将这份供词与地图,抄录三份,一份送内阁,一份送理刑院,一份留底,以备朝堂对质。”
谢渊叮嘱道,“再派暗探盯着某亲王,看他是否还与其他宗室联络,若有异动,即时报某。”
指挥使躬身领命:“大人放心,属下定会盯紧,不让亲王有机会串通。”
巳时许,朝堂议事开始,某亲王果然率先出列,身着亲王蟒袍,语气带着几分傲慢:“陛下,臣闻谢渊欲削减宗室岁禄,还批注先帝宝训,此乃违祖制之举!
神武帝定岁禄,是为让宗室安心护卫皇室,今岁禄削减,宗室府用不足,何以护卫陛下?”
话音刚落,三位宗室便紧随其后,纷纷附和:“亲王所言极是!
谢渊此举,恐伤宗室之心,还请陛下驳回限禄之议,斥责谢渊违祖之过。”
谢渊出列,双手捧着《神武皇帝宗室训》,缓步走到御案前,声音沉稳:“陛下,某亲王所言‘违祖制’,实乃曲解祖训。
神武帝训‘宗室不得干政、不得奢靡、岁禄不得过万石’,某亲王岁禄两万石,已祖训万石;私收知府贺礼银五千两,私租良田收租银两千两,此乃‘奢靡敛财’;还干预地方政务,为松江知府掩盖匿田,此乃‘干政’——这三点,哪一点符合祖训?”
说着将玄夜卫的账册、供词、地图一并呈上,“陛下,此乃玄夜卫查得的实证,某亲王的所作所为,皆有记录,绝非臣凭空捏造。”
某亲王脸色骤白,指着谢渊道:“你……你这是诬陷!
那些供词、地图,都是伪造的!”
谢渊转向他,目光如炬:“亲王若说实证是伪造,可召亲王府管事对质,也可派御史去亲王府东院查验良田——若管事不认,良田不实,臣愿辞去太保之职,向亲王赔罪;若实证为真,亲王又当如何?”
某亲王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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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栎翻看实证,脸色渐沉,指节叩在御案上:“某亲王违祖训、贪腐敛财、干预地方,证据确凿!
着即削减岁禄三成,按祖训定万石;罚银万两,充作边军冬衣经费;私租的良田收归国有,分给无地农户耕种。
其余宗室岁禄,皆按神武帝训定万石,不得支,若有违者,同某亲王论处!”
谢渊躬身领旨:“臣遵旨!
定监督限禄执行,确保罚银如数缴入边饷库,良田顺利分与农户。”
某亲王瘫在地上,望着谢渊手中的《神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