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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拿起掺假漕米,走到窗前,阳光透过缝隙照在米粒上,霉点格外刺眼。
“边军士卒吃着这样的米,如何能守边疆?”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惧,是怒,是痛——官绅的银钱,是用边军的口粮换来的,是用社稷的安危换来的。
他转身对沈毅道:“你且歇息一日,明日随我入宫,将密报与米样呈给陛下。
刘焕若再狡辩,这米样与分利账册,便是最好的铁证。”
沈毅躬身应道:“末将遵命。
只是大人,徐绅与李达已察觉有人查探,近日似在销毁证据,需尽快派人去江南扣押涉案人员,否则恐生变数。”
谢渊点头,即刻召来秦飞:“你率玄夜卫北司精锐五十人,连夜赶赴江南,会同江南分司,扣押徐绅、李达及涉案漕卒,查抄他们的粮仓与账房,若遇反抗,可先斩后奏。
记住,务必保住米样与账册,绝不能让他们销毁证据。”
秦飞领命:“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辱命,明日此时,定将涉案人员押解回京。”
秦飞走后,谢渊将密报与米样整理妥当,放入木盒,贴上“江南漕粮掺假实证”
的封条。
他走到案前,看着元兴朝的米样与沈毅带回的好米,忽然想起元兴帝萧珏的话:“漕粮是边军的命,米质是漕粮的魂,失了魂,命便不稳。”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为漕粮寻回魂,为边军守住命。
次日辰时,谢渊带着沈毅,捧着木盒,前往乾清宫。
萧栎躺在龙榻上,见谢渊来,连忙让近侍扶着坐起:“谢卿,可是江南密查有了结果?”
谢渊打开木盒,取出密报与米样,递到榻前:“陛下,江南士绅徐绅勾结漕官李达、王显,以次米充好米,每船掺次米三成,好米私售获利,还贿赂刘焕尚书,证据确凿。”
萧栎捻起掺假漕米,见里面的霉点与沙粒,气得浑身抖:“徐绅!
李达!
刘焕!
竟敢如此欺君!
边军士卒守国门,他们却用这样的米糊弄边军,是想让大吴无防吗!”
沈毅上前,将分利账册的摘抄呈上:“陛下,这是他们的分利记录,刘焕尚书每月收受银一千两,王显、李达各分三成,徐绅得六成。”
萧栎接过摘抄,手指因愤怒而颤抖:“传朕旨意!
刘焕革去户部尚书之职,打入诏狱署,彻查其贪腐;徐绅革去所有功名,押解回京,家产抄没;李达、王显革职拿问,漕运同知、通判之职由御史台举荐清正官员接任;江南漕运码头,派玄夜卫与御史台联合核验米质,凡掺次米一成者,漕官与粮户一并治罪!”
近侍高声传旨时,刘焕恰好入宫奏事,听闻旨意,“噗通”
跪倒在地:“陛下恕罪!
臣是被蒙蔽的!
臣不知徐绅他们掺假,那一千两是……是江南士绅的‘贺礼’!”
谢渊冷笑:“刘尚书,分利账册上有你的亲信签名,沈经历还查到你的妻弟在杭州售好米,你还敢狡辩?”
刘焕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被玄夜卫校尉架了出去。
旨意下达后,谢渊派张启主事制定《漕粮米质核验制》,规定“江南漕粮起运前,需经玄夜卫文勘官、御史台监察官、户部粮官三方联合核验,米质需达上白米标准,掺次米一成者,漕官革职,粮户补缴好米;到京后,再由边军粮官复验,不合格者退回江南,费用由漕官与粮户承担”
。
制度推行后,谢渊亲自去京师漕运码头督查,见三方官员仔细核验米质,每袋米都翻开底层查看,心中稍定。
三日后,秦飞传回消息:“徐绅、李达、王显已被押解回京,打入诏狱;查抄徐绅家产,获银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