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太子年幼,恐难承业”
。
他知道,这些话不是风刮来的。
自从上月阁议王伦请太子总政的闹剧后,鲁王旧党虽被重创,却仍有漏网之鱼在暗处窥伺。
礼部前尚书王瑾的亲信赵安还留任太庙署,此人上月就以“药材短缺”
为由,拖延了祖训的防虫熏舱,当时他只当是小吏失职,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竟是早有预谋。
“陛下,夜寒,您该回了。”
近侍李德全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劝诫。
萧栎却没动,目光落在神案下的防虫药材罐上——罐子里的苦参、芸香还是满的,泛着新鲜的药香,哪里是“短缺”
?他的心猛地一沉,转身时撞翻了案上的烛台,烛火“啪”
地落在地上,火星溅到他的袍角,李德全慌忙上前扑灭,却见萧栎的脸色比烛火熄灭后的殿宇还要暗。
此时,兵部衙署的烛火还亮着。
谢渊刚改完《团营冬季防冻章程》,案上的墨汁还没干,秦飞就裹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
玄色劲装的衣摆沾着夜露,他单膝跪地,双手递上密报:“大人,太庙哨探来报,陛下深夜私访太祖殿,见了祖训的蛀痕后,在里面待了快一个时辰,神色很是怅然。
还有,赵安今夜戌时以‘检查烛火’为由进过太祖殿,逗留了半刻钟,出来时手里攥着个纸包,形迹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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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的笔顿在纸上,墨滴晕开一小片黑痕。
他抓起密报,指尖划过“赵安”
二字——此人是王瑾的心腹,王瑾被治罪时,赵安因“无实据参与谋乱”
留任,如今看来,是留了个祸患。
“秦飞,你立刻带两名暗探去太庙署库房,查近三个月的防虫药材申领记录,再去太医院核实,看赵安说的‘药材短缺’是不是真的。”
他起身取过挂在墙上的墨色鳞甲,肩甲处岳峰旧年的箭痕硌着掌心,像在提醒他:祖训是国本的象征,祖训受损,就是国本动摇的信号,旧党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飞领命而去,谢渊翻开案上的《大吴会典?太庙规制》,指尖在“太庙署丞掌祖训管护,月朔望防虫,需与玄夜卫哨探、礼部主事共同签字核验”
的条款上反复摩挲。
他想起上月林文递来的《太庙监管报告》,里面只提了“日常清扫如常”
,绝口不提防虫逾期,想来是礼部监管失职,或是被赵安蒙蔽。
“杨武,备马,去礼部找林文!”
谢渊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寒铁,他知道,今夜若不查清此事,明日一早,“祖训虫蛀,嫡长不固”
的流言就会传遍京师,太子萧烨的地位,乃至整个帝系的安稳,都会陷入危机。
夜漏四刻,礼部衙署的灯被骤然点亮。
林文穿着睡衣赶来,见谢渊一身寒气,手里还攥着《太庙规制》,顿时慌了神。
“谢大人……深夜造访,可是有急事?”
谢渊将《太庙规制》拍在案上,指着“防虫核验”
条款:“林大人,太庙祖训近三个月的防虫记录何在?赵安说药材短缺,太医院却说每月都按时拨付,你这个礼部侍郎,监管的就是这个?”
林文的脸色瞬间白了,他颤抖着从柜中取出记录册,翻开时纸页都在抖:“大人……是下官失职……赵安说药材没到,下官就信了,没去库房核查……上月的监管报告,也是赵安写好,下官签的字……”
谢渊的目光扫过记录册上林文的签名,笔迹潦草,显是未曾细看。
“失职?”
谢渊冷笑,“祖训被虫蛀,若旧党借此事散布流言,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