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心中一动:太上皇久未问政,今日突然传话,定是王瑾在背后撺掇。
他躬身道:“请公公回禀太上皇,练军是为护京师、防瓦剌,待边患平息,自然会减声威。
另外,这古槐叶落,是季节更替,非练军所致,公公可看校场旁的树,也有落叶,并非只有南宫古槐。”
近侍的眼神闪了闪,接过话:“大人说的是,奴才会如实回禀。”
可他转身时,袖中掉出一张纸,谢渊弯腰捡起,见上面写着“若谢渊不听,便说他‘不敬太上皇,罔顾宫闱’”
,字迹是王瑾的。
谢渊把纸攥在手里,指节泛白:王瑾竟连太上皇的近侍都收买了,还想挑拨他与太上皇的关系,用心何其毒也。
巳时初刻,谢渊带着证据前往乾清宫。
萧栎正翻看边军战报,见谢渊来,放下朱笔:“谢卿今日来,可是为练军的事?王瑾和宗室亲王都奏说‘古槐叶落,是天示警’,你怎么看?”
谢渊躬身递上证据:“陛下,臣有三事禀奏:其一,王瑾借古槐叶落说‘天示警’,实则是他贪腐祭祀银,怕臣查出,故意构陷;其二,刘焕扣军粮,挪给鲁王府私兵,与王瑾勾结,欲断练军之资;其三,边军战报说瓦剌骑兵已在宣府卫边境集结,若此时停练军,边境恐危。”
萧栎翻看证据,从王瑾的贪腐清单,到刘焕的军粮挪用记录,再到近侍掉的那张纸,脸色渐渐沉下来:“王瑾、刘焕竟敢如此!
借先帝所植古槐、借太上皇之名,行贪腐构陷之实,真是胆大包天!”
谢渊又递上《操练记录》:“陛下,团营近日合练,胜率已达九成,新弩能穿透瓦剌铁甲,若此时停练,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边军也没了后援。
古槐叶落是自然之象,校场旁的树也在落,并非因练军,还请陛下明察。”
萧栎点头,拿起朱笔,在奏疏上批道:“王瑾贪腐构陷,削礼部尚书之职,打入诏狱署;刘焕挪用军粮,削户部尚书之职,贬为庶民;宗室亲王妄议军政,罚俸一年,不得干预练军。
团营练军照旧,军粮即刻拨付,不得延误!”
谢渊躬身谢恩:“陛下圣明!
臣定不负陛下信任,早日练出强军,护京师、安边境。”
巳时三刻,谢渊回到校场,士卒们正练得热火朝天:五军营的盾阵严丝合缝,三千营的骑兵进退有序,神机营的弩箭百百中。
陈猛见谢渊来,高声道:“大人,刚才试射新弩,百步穿甲率又提升了!”
谢渊笑着点头,目光却望向南宫方向的古槐——风里又传来落叶声,几片叶子飘到校场,落在一名士卒的甲片上,那士卒小心地捡起,递给谢渊:“大人,这槐叶真好看,听说还是先帝植的呢。”
谢渊接过那片叶子,叶脉清晰,虽已泛黄,却仍有韧性。
他走到校场边缘,望着古槐,又望着眼前的士卒,心中忽然明了:古槐的落叶,不是不祥,是新陈代谢,是为了来年更茂盛;练军的声威,不是扰宫,是震慑敌胆,是为了京师更安定。
他轻声自语:“安定始于军威啊。”
声音不大,却被风裹着,传到身旁的岳谦耳中。
岳谦策马走来:“大人说得是!
军威在,敌人才不敢来犯,百姓才能安稳。
刚才李默副总兵送来急报,说瓦剌听说团营练得严,已撤了部分骑兵,边境压力小了些。”
谢渊点头,把槐叶夹进《操练记录》里:“这叶子,我要留着,日后让后人知道,当年的安定,是靠校场的声威,靠士卒的血汗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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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命人在古槐旁立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军威安邦,槐叶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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