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们构陷的工具。
雾渐渐薄了些,校场的操练声隐约传来——是神机营在试射新弩,“咻”
的箭声裹着风,连槐叶都跟着颤。
谢渊弯腰捡起一片落叶,叶脉已干,边缘卷着,像极了边军士卒皲裂的手掌。
他想起宣府卫送来的战报,李默副总兵说“瓦剌骑兵在边境集结,似在等团营乱”
,旧党这时候借槐叶生事,分明是想内外勾结,断大吴的强军之路。
“杨侍郎来了,说户部拨的军粮还没到,刘焕尚书说‘需等宗室亲王议后再拨’。”
亲兵来报。
谢渊冷笑:刘焕又跟王瑾搭上线了,一个借“天意”
,一个卡“粮饷”
,倒是配合得默契。
他把落叶塞进鳞甲内袋,那里还揣着《三层御敌阵操练记录》,上面记着“近日合练胜率提升至九成,新弩穿透瓦剌铁甲率达八成”
,这些实绩,就是他破虚的底气。
雾散时,南宫的角楼露出飞檐,古槐的枝叶在阳光下舒展,却仍有枯叶飘落。
谢渊望着那些落叶,又望向校场的方向——士卒们的喊杀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齐,他知道,一场借“槐叶”
而起的博弈,已悄然拉开序幕,而他,必须守住这棵古槐,守住校场的声威,守住大吴的安定根基。
辰时初刻,谢渊回到校场高台,案上的《操练记录》还摊着,朱笔标注的“辰时练弩、巳时练阵”
墨迹未干。
杨武匆匆赶来,手里攥着户部的文书:“大人,刘焕尚书说‘宗室亲王认为练军声大扰南宫,槐叶落是不祥之兆,需暂停练军,待祭祀祈福后再议’,军粮要等议后才拨。”
谢渊接过文书,见上面有鲁王、赵王的签名,字迹潦草,显是王瑾催促着签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祀祈福?不过是旧党拖延的借口。”
谢渊把文书扔在案上,目光扫过阵前——陈猛正领着神机营士卒调整弩弦,一名宣府卫来的伤兵正帮着递工具,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拆。
“秦飞,你去查刘焕的军粮账,看他是不是把本该拨给团营的粮,挪给了宗室王府的私兵。”
谢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外,让张启主事查王瑾近半年的祭祀开销,看有没有贪腐的痕迹,他们想借槐叶搞事,我便先查他们的老底。”
秦飞领命而去,杨武担忧道:“大人,宗室亲王站在王瑾那边,陛下会不会真信‘天示警’?”
谢渊摇头,指着《操练记录》上的数字:“陛下是明理之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祥’——瓦剌来犯、边军无粮、士卒无措,那才是不祥;练军强兵、声威震敌、边境安稳,就算落几片槐叶,又算什么?”
他起身走到高台边缘,望着南宫方向的古槐,枝叶在风里晃,落叶像蝴蝶一样飘,却透着股生生不息的劲,像极了校场的士卒们,哪怕有旧党阻挠,也仍在坚持操练。
辰时三刻,秦飞传回消息:“大人,查到了!
刘焕近三个月,把本该拨给团营的五千石军粮,挪给了鲁王府私兵,说是‘王府护卫需粮’,可鲁王府私兵才三百人,哪用得了这么多?另外,张启主事查到,王瑾去年祭祀先帝陵,贪了两千两银子,用劣质香烛充数,还伪造了祭品清单。”
谢渊接过证据,嘴角勾起冷笑:“好啊,一个贪粮,一个贪祭银,倒都是旧党里的‘好角色’。
你把这些证据整理好,我今日便去面圣。”
刚要动身,南宫的近侍来了,身着青布袍,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谢大人,太上皇让奴才传话,说南宫近日常闻练军声,古槐叶落得厉害,问大人能否稍减声威,别扰了宫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