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铁甲”
。
谢渊身着绯红官袍,指尖反复划过“安南神枪”
四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杨侍郎,你看这战报,”
谢渊将文书推给兵部侍郎杨武,声音沉得像压了铅,“瓦剌已用安南神枪,我们的旧弩若不改良,下次交锋,边军还要吃亏。
昨日我让工匠试过,旧弩连仿瓦剌的两层甲都穿不透,更别说安南神枪的威力了。”
杨武翻看战报,眉头紧锁:“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改良弩具需工部配合,上周我去见周瑞侍郎,他说‘无祖制可循,工匠也需从各地调,至少要半年’,似在推脱。”
谢渊冷笑,从袖中取出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昨日送来的密报:“周瑞哪是‘无工匠’,是受定国公指使。
秦飞查到,定国公府私兵近日也在仿安南神枪,怕我们的新弩量产,削弱他私兵的优势,才让周瑞拖延。”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工部方向——那片厂房的烟囱刚冒起青烟,却比往日晚了一个时辰,显然是有意怠工。
“传我命令,”
谢渊转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张启主事即刻查《军器旧档》,找元兴年间仿西域器械的先例,尤其是‘无祖制而创行’的案例;秦飞带暗探盯紧工部铸器局,若有勋贵府的人接触工匠,即刻拿下;你去户部,问刘焕尚书铜料、铁料何时能拨,就说新弩关乎边防,耽误不得。”
工部铸器局的作坊里,几名工匠正围着一堆铜料呆。
周瑞站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那是定国公昨日送的,说“若能拖谢渊三个月,再送你五十亩良田”
。
“大人,这铜料不够啊,按谢大人的要求,新弩的弩臂需用精铜,可库里只剩这么点了。”
一名老工匠躬身道,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周瑞瞥了眼铜料,轻描淡写:“不够就等,户部还没拨下来,急什么?谢大人要改良,也得按规矩来,先等材料,再等工匠,急不得。”
话音刚落,谢渊带着秦飞走进作坊,玄色鳞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周侍郎,”
谢渊目光扫过那堆少得可怜的铜料,“昨日我与刘焕尚书约好,今日辰时拨铜料三千斤,怎么现在还没到?”
周瑞脸色微变,强辩道:“大人,刘尚书说国库紧张,铜料需再等几日。”
谢渊没接话,转身对老工匠道:“若有足够铜料,新弩的弩臂多久能铸好?”
老工匠道:“回大人,有料的话,三日便能铸好,再配弩弦,五日可成把样品。”
谢渊点头,对秦飞道:“带周侍郎去库房看看,昨日玄夜卫查到,定国公府私兵近日领了五百斤精铜,说是‘修府中铜门’,可府门去年才修过。”
周瑞闻言,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秦飞的手段,若真去查,定能查出铜料被挪用。
“大人息怒,”
周瑞慌忙道,“我这就去催刘尚书,今日午时前,铜料定能到!”
谢渊冷笑:“周侍郎最好记住,新弩关乎边军生死,若再拖延,休怪我按《大吴律?军器律》‘延误军需’论处。”
张启捧着《军器旧档》匆匆来报,册页上还沾着灰尘:“大人,找到了!
元兴十七年,永熙帝曾命工部仿西域‘回回炮’造火器,当时也无祖制,工部仅用两月便造成功,还编入《武经总要》,档上有永熙帝的朱批‘军器革新,需顺时势,不必拘守旧制’。”
谢渊接过旧档,翻到“回回炮”
那页,朱批的墨迹虽已泛黄,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
谢渊眼中闪过亮光,“这便是最好的依据。
你将此档抄录一份,我明日面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