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模有细微差异,印泥是新制的‘朱砂泥’,而按制勋贵用印需用‘赭石泥’,恐是临时仿刻的假印。”
谢渊眼中闪过厉色——张尧连玉印都敢仿刻,可见心虚。
他命秦飞:“即刻去英国公府外围监视,看是否有销毁假印的举动;同时,将《勋贵私占军田册》《世袭子弟失职名录》整理成册,随请愿书一并上奏陛下。”
午时三刻,谢渊带着文书前往乾清宫。
萧栎正对着请愿书皱眉,见他入内,叹道:“谢卿,十二家勋贵联名,皆是开国功臣之后,若硬要废世兵制,恐真会动摇人心啊。”
谢渊躬身递上证据:“陛下,他们援引祖制是假,保特权是真!
神武皇帝定世兵制,也定了考核之规;元兴帝更是严禁私占军田,可十二家不仅私占军田五千亩,还让三十四名世袭子弟冒领饷银,张尧甚至仿刻玉印欺瞒陛下——这些,岂能姑息?”
萧栎翻看证据,脸色渐渐沉下:“张尧竟敢仿刻玉印?”
谢渊点头:“玄夜卫已核验,印鉴确是假的。
且去年宣府卫战事,世袭子弟临阵脱逃,若不整顿世兵制,日后边防再有事,京营恐难指望。”
萧栎沉吟片刻,仍有顾虑:“可他们势力庞大,若逼得太紧,恐生兵变。”
“陛下,”
谢渊恳切道,“臣并非要废世兵制,而是要‘整世兵制’:世袭军职需经兵部考核,通兵事者方可承袭;勋贵部曲限额三百人,归兵部统一调度;私占军田尽数收回,归还军户耕种——如此,既守祖制精神,又除积弊,勋贵若真为国家着想,定会理解。”
他顿了顿,又道,“若因怕兵变而纵容特权,只会让士卒更寒心,日后谁还愿为大吴卖命?”
萧栎看着谢渊眼中的坚定,又想起前日京营操练时士卒们的期盼眼神,终点头:“准卿所奏!
你可拟批文,驳斥请愿书,明确‘国法面前无特权’,再将整顿世兵制的方案一并颁布。”
未时初刻,谢渊返回兵部,即刻拟写批文。
他提笔写道:“十二勋贵所递《保留世兵制请愿书》,援引祖制却断章取义,忽视‘世袭需考核’‘部曲有限额’之规,实为维护私占军田、冒领军饷之特权。
今批:一、世兵制仍保留,但世袭军职需经兵部三年一考,不通兵事、有贪腐记录者,罢黜世袭资格;二、勋贵部曲限额三百人,出者归入京营,私占军田五日内尽数收回,违者以‘欺君’论;三、此前冒领饷银的世袭子弟,限三日内补缴,拒不补缴者,交诏狱署审讯。
国法面前无特权,祖制精神在利民,非在护私!”
落款处钤上兵部大印与谢渊的“太保”
印。
未时三刻,批文送至通政司,转呈萧栎御批后,即刻公示于京师各城门。
百姓见谢渊驳斥勋贵、维护国法,纷纷拍手称快;京营士卒更是欢呼雀跃——他们的军田终于要回来了,世袭子弟的冒饷也有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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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飞前来禀报:“大人,张尧得知批文公示,已将假印销毁,但其府中仍有私藏的军田账册,要不要趁机搜查?”
谢渊摇头:“不必,此次已震慑住他们,待整顿方案推行后,再逐步清查,以免打草惊蛇。”
申时初刻,英国公张尧、定国公萧恒等勋贵齐聚英国公府,看着城门张贴的批文,脸色铁青。
张尧怒拍桌子:“谢渊竟敢如此放肆!
我们十二家联名,他还敢批驳!”
萧恒叹气:“陛下已准他的方案,且证据确凿,我们再闹,只会罪加一等。”
众人沉默——他们没想到谢渊会如此强硬,不仅拿出铁证,还说服了陛下,此刻再反扑,已是徒劳